说罢,咳嗽了几声,瞧着脸色又不大好了。
邢氏低头称是,捡了一个稍微看起来干净点的馒头,撕碎了,就着水服侍了老祖宗吃下。又亲自挑拣了干燥一点的稻草铺在地上,让老祖宗重新躺了下来。
霍定姚也没心思再理会四房的人,帮忙在黑乎乎的棉絮中拉出来一条厚实一点的,和自己的母亲一起盖在了霍老祖宗身上。
对面的妫氏见没人搭理他,又被老太太损了一顿,面子上有点难堪。她憋着一肚子气,回头瞧见了郑姨娘偷偷拿着怀里的手巾想给自己用,便一把夺了过来。不仅如此,还将郑姨娘和四姑娘的水碗也一并抢走,倒在了那条干净的手巾上,重新覆在了霍荣菡的额头处。
也许是在牢房,郑姨娘胆子不知怎么也大了,居然敢跟妫氏叫板:“四奶奶,这手帕是我的。你凭什么拿走我的东西?”
郑姨娘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正好撞在妫氏的出气桶上。妫氏本就恼怒,闻言更加恼恨:“你个贱婢,不要以为我当时没瞧见。当时明明这丫头站得离三奶奶更近,为什么倒下去的时候却是我的女儿碰到了刀口!”
她越想越生气,瞧着四姑娘娇嫩的脸蛋,再想想自己女儿,不由得冷冷一笑,拔下了头上的钗子:“我也不为难你们,免得你又使狐媚的手段告到老爷那里。要是你也在桐丫头脸上划一下,我便将这手巾和水全部给你们。”
郑姨娘吓坏了,连忙将霍语桐拉得远远的,哪里还敢提什么要吃要喝的。周姨娘更识时务,不仅把水贡献了出来,还说自己身子骨强,棉被和郑姨娘挤一挤便成,其余的都给三姑娘用。
见妫氏似乎消了一些气,周姨娘才小声告密道:“其实,三姑娘破相这事儿并不能怨咱们桐丫头,当时离三奶奶最近的是五姑娘。三奶奶的作风您又不是不知道,从来都是拿别房的当枪杆子使,五姑娘是她自己的女儿。我看得十分清楚,三奶奶倒下去的时候,分明是朝外推了一把五姑娘,虽然五姑娘跌在了地上,手肘受了伤,却避开了那官兵的尖刀。五姑娘没站稳却撞到了三姑娘,三姑娘又和三奶奶倒向一处,这才最终受了伤。”
这还了得?妫氏立刻掉转了枪头,冲着王氏骂道:“怎么又是你这个三奶奶,真是谁靠近你,谁就倒霉。我总算是瞧明白了,你就是胳膊肘朝外拐的人。自从大姑娘失了选妃的资格,你便开始撺掇着将人弄进宫,然后又将折子的事情告了密。哼,母亲不相信那天有你身边的丫鬟溜出府,我却是瞧得清清楚楚。”
她这样一说,邢氏和霍定姚都瞧了过去。王氏也在转过了身,不耐烦道:“你到底有完没完?你又没有真凭实据,就因为你张嘴胡说,咱们霍府才无端多了是非。”
妫氏气得发抖,“我倒成了小人了?”她冷笑一声,想起了什么一样,“好呀,反正现在大家都困在这鬼地方了,不如三奶奶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那天从母亲屋子里出来之后,我问了三奶奶一句话,说这幕后的黑手怎么就会那么巧,知道这邢小将军递上去的折子,就是替咱们侯府递的?”
王氏浑身一震。
霍定姚一拍脑门儿,对啊,近来事情那么多,她为什么也偏偏把这点给遗忘了?!
妫氏见王氏不做声,十分得意,继续道:“邢小将军从镇江到了盛京,来霍家探望老祖宗、大老爷和大奶奶是人之常情。他递折子,也可能是关于边关的军情,还真不一定是替咱们霍府递折子。可偏偏却被宫中的歹人知晓了去,瞅准了机会下手调换。若说事先无人通风报信,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三奶奶不是自诩在宫中是红人吗,又一向与沈皇后交好,说不定就是你出卖了侯府,害得我们落到这个地步!”
王氏突然抬头,冷冷盯了她一眼。妫氏吓了一跳,继而叫道:“看什么看?你自己做了亏心事,难不成还能封住我们所有人的嘴?”
王氏终于开口,眼神意味不明:“我不过一介妇人,便是帮衬了皇后和太子,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倒是听说早年妫大人从直书一职连升至中书监大夫,缘于太子力荐。也不知道四奶奶的娘家人因着这点,与四奶奶里应外合,上演了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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