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我即刻请我家王爷立马上表一封。王爷虽久不在朝,不过这点小事,相信他皇兄还是不会驳了他的面子。”
曹贵全一滞,面上涨得青黑,勉强俯身拱手:“王妃此话严重了,恭送王妃。”
他使了一个眼色,那小队长却忽然举了长枪,咚一声巨响刺进了英王妃的软轿中。
众人脸色都变了。霍老祖宗只觉得两眼一黑,差点就晕倒在地,还是霍五爷机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一把偷偷扶住了老夫人。否则这么一跌,更引得人怀疑。赵姨娘“啊”了半声,眼泪都在眼眶来打转,却咬紧了牙硬没发出一点声响,霍定姚一直注意着,见赵姨娘身子都开始软软摇晃了起来,赶紧用小身板支持住了她。
曹贵全见众人居然没有异样的神情,不由得透露出几分失望。
英王妃脸色大变,继而勃然大怒:“姓曹的!你胆敢藐视皇族!”
曹贵全脸色也不好看,那轿子被长枪一掀,帘子便顺着枪杆子被掀了起来,所有人都能瞧见,轿中分明空无一物。而且刚才那声响动如此惊人,若真有婴孩在里面,只怕早就开始啼哭不止了。
他转身反手一脚踢在那个小队长身上,那小队长顿时就跪下朝英王妃磕头,做足了礼数。
英王妃根本没办法与其计较,终究含泪再看了侯府的人一眼,转身离去。
曹贵全却面色阴沉地盯着英王妃一行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再回头看见被小队长抓在手里的珠云,突然露出一个阴测测的表情。
侯府所有人都被带到了大理寺关了起来,男子关在一处,女人和孩子关在一处。由于后者人数众人,霍定姚和霍老祖宗、邢氏等和二房的林氏、翁姨娘等人关在了稍大一间牢房里;四房的妫氏、郑姨娘、周姨娘等人关在了一处;三房的人最少,被关在了最角落的一间小牢房里,连个透气的窗户都没有。府里的姑娘们自然也跟在了各自的娘亲身边。不过少爷们年岁即使都不大,姨娘们又含泪苦苦哀求,最终还是被带去了男监。
即便是大理寺,大牢里面的环境也是十分糟心的,每间牢房小得可怜,除了微薄得几乎不见天光的天顶,阴暗潮湿的墙面,甚至连御寒的东西也散发出刺鼻的霉味。除了这些,吃的东西更不用提了,馊掉的馒头,搭配了几根黄叶青菜,还有些冷水,用的碗都是缺口的,分量还非常少,瞧着都不够人分。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一个个脸上神情都愣愣的,就像破庙里的佛像。便是霍定姚自己,也仿佛做梦一般,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侯府真的没了,他们全家人成为了阶下囚,还不知道今后的境况会怎么样。
不一会儿对面牢房里的妫氏便开始骂了起来,在送饭的时候她便与牢头吵过架,现在不仅骂牢头,还骂上了老天爷。霍定姚抬起头,看见一旁躺着的三姑娘似乎发起了烧,不断呓语。妫氏这才住了嘴,捡了一块破布,将她分到的那碗脏兮兮的冷水倒了一大半在上面,仔细搭在了霍荣菡额头上。
霍定姚忍不住出声提醒:“四伯娘,水那么脏,恐怕会让伤口发炎。这里又没有大夫和药,发炎的话只怕会让三姐姐更加不好。”
妫氏抬起头,咬牙切齿道:“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三姐熬不过去吗?你究竟抱的什么心思,大奶奶是怎么教你规矩的?”
霍定姚气结,干脆不再理会她。邢氏也皱起眉道:“姚儿也是担忧她三姐姐,才出言相劝。她一个小孩子,又不懂得这些,说错了话四奶奶也不必过于苛责。”
霍定姚十分不服气,她曾经就见过流放途中因为受伤,最后染了脏东西最终送命的。她好心提醒,怎么就成了心思不纯的了?
她将这番话改了改说了出来,说是五伯父在路上的见闻。妫氏听了,手略微一顿,面上却根本不加理会。
霍定姚急了,还想说什么。
一旁的霍老祖宗却睁开眼,瞥了一眼妫氏道:
“菡丫头是她们四房的女儿,你四奶奶如何看护,自然是你四奶奶她自个儿说了算。你这孩子心地好,该说的话都说了,要不要听那是你四奶奶她自己的事。往后,也不要再将永定侯府挂在嘴边了,我们既然已是普通人,自然和常人一般,收起你们那套嚣张跋扈的模样,还不嫌给这个家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