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里传来了霍大爷的声音,他提议与林氏一样,主张将事情的原委写得清清楚楚,借此机会向皇帝认错,侯府也保证将人找到,东西交给皇帝处理。
邢氏有点犹豫,大约还顾忌这王氏那番话。
老夫人也流露出了这样的意思。
几番商量下却没有结果。
其实霍定姚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哪种说法好。是一股脑如实禀告了皇帝,还是给自己留三分余地?若全然告知了,皇帝不信任侯府,那他们等于不打自招,到时候可真是没有一丁点的退路了!若掩去了传国玉玺这一茬,皇帝即便不待见侯府,只要一日没找到霍元姬便没有治罪侯府的证据,顶多承担教养失责的罪名。可若事后被人抓住揭发,他们侯府同样是欺君罔上,同流合污的大罪!
霍五爷终于开口说话了:“母亲,大哥,其实您们应该仔细想想,若您们是皇帝,现在最想看见的是什么?”
众人都拿古怪的眼神去瞅他。这话简直大逆不道骇人听闻了,也只有霍五爷霍修开敢这样口出妄言了。
霍元姬却眼神一亮,对呀,她只想着侯府会怎样,却从来没想过作为一个上位者,在自己儿子叛变的时候,最想看见什么,听得什么。
霍大爷脸上的神色十分迟疑,“你的意思是……皇帝想看见什么,我们侯府便呈什么样的折子,这,这不是有欺君谄媚的嫌弃吗?!”他还真没干过这样的事,老侯爷在世时,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霍五爷点头,继续道,“大哥你想想,即便皇帝还不知道玉玺之事。可圣上坐拥前朝后殿,这皇城里的一举一动,岂是能够隐瞒得住他眼皮儿的?!玉玺固然是铁证如山,可纵火意图烧死皇帝,还有已经搜罗出来的御制用品,已经是能够扳倒太子的有力罪名。”
他顿了一下,淡淡道,“若皇帝真想废了太子,随便一条便可以拿下了他!但是皇帝却隐而不发,只下令将太子圈禁,这说明,皇帝对太子还没有下最后的杀心,至少现在还没有。同样也说明,皇帝对二皇子也不是全然信任,心底定是存了疑虑!若我们贸贸然将玉玺的事情抖露出去,岂不是逼着皇帝杀了太子?即便我们侯府一时脱离了危难。可最后太子没了,皇帝记恨起来,还不是会拿我们侯府问罪?!我们要向皇帝表明的,是我们侯府绝无意参与皇储斗争。至于太子会怎样,与我们侯府没有一点关系!”
这话分析得十分有理。霍老祖宗也十分赞同,再问了霍大爷的意思,也认同这个理儿。于是便由霍老祖宗口述,霍五爷执笔,写了一封感念皇恩浩荡的折子。
折子内容经过简化提炼后十分精炼,大意就是先为心忧救驾却大意闯宫先忏悔自责一番,然后感恩皇帝不计前嫌释放其归家,随即回忆自从开国以来,先先皇帝和先皇帝对侯府的器重提携,侯府是一路感恩戴德。又点了一句老夫人与先皇后是表姑侄,甚为想念,最后才轻描淡写提了一句侯府的姑娘后宫失仪,已被送到庄子上责罚思过到二十岁云云。
折子写好后,老夫人将它放进了匣子,本想让香凝拿下去收起来。霍定姚却留了个心眼,故意装作寻找邢氏的模样,一路小跑蹿进了内屋。
邢氏吓了一跳:“你这孩子怎么跑过来了?人大们都在商议事情,你祖母不是说了,让你早早回屋里呆着吗?”
霍定姚故意不理会她,眼神一转,指着那漂亮的匣子道:“咦,这是什么好玩的东西?我曾经在三伯娘房间里见这好些个,是不是祖母赏给三伯娘的?姚儿也想要一个呢!”
霍大爷也沉下了脸,训斥道:“胡闹!给皇帝呈递的奏折岂是你的玩物!这等妄言,当真该好好罚你一番!”
霍五爷却紧皱了眉头,转向霍母道:“十丫头无心之言,大哥何必与一个小孩子计较?!倒是三奶奶那里的笔墨纸砚俱全,特别是这折子的纸样,三房里也是只多不少。如今咱们侯府也不太平,好些兵勇不懂规矩随意出入,丫鬟婆子也不上心。若这折子丢了或不小心被人瞧了去,怕又惹出更多是非。”
他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在暗示侯府里有人说不定会偷换了折子去。眼下侯府的光景不比从前,这事情会不会发生,倒真的没有人能敢担保万无一失。
霍老祖宗身子不好,来来往往伺候的人多又眼杂,方才在前厅,丫鬟婆子也都听得了这折子由老夫人把关,任凭是谁也能想到主屋是目标。霍五爷隔三差五要外出,白天大半时间不在院子内,佟氏离开后,潇然轩更没有了主子在内。大老爷和邢氏的锦华轩也是一个显眼的地方,邢氏还要主持年关的事物,精力不济,大老爷本就在俗事上不尽心。这样一看,竟都不是个好的选择。
霍老祖宗迟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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