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腿不肯撒手,几个女人差点扭打在了一块儿。
霍老祖宗勃然大怒,重重拄了一下拐杖。
这咚一声巨响,让一屋子女人哭声一顿,终于安静了下来,只余下小声的缀泣。
老祖宗这才发问:“外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是谁领头?可带了圣旨?”
张全镇定下来,努力回忆了一下才肯定道:“没有圣旨,也未自报来路,就直接闯了进来。小的听见有兵勇叫那个领头的‘曹大人’,想了一圈,大理寺却没有一个姓曹的。因着大门口没防备,小的过来的时候,便将人手都调到了二门上。如今,是死死守着二门,不敢再让那些贼人得寸进尺,否则,小的有何等颜面去见老侯爷。”
老祖宗脸色回转了一点,点头:“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
霍定姚却皱了眉头,兵勇现在只在外院。那惠姨娘和金姨娘怎么会跑到前院去?还有二姑娘又怎么有可能被兵勇捉了去?
该不是,这两个人见势不妙,想自己逃出府出,偏偏正好撞在刀口上了?尤其是金姨娘,没出事的时候,就想着拿女儿换荣华富贵,一旦有事,就只想着儿子……二姑娘此刻还不知道该怎样心寒……
老祖宗问清楚了话,在鸳鸯和香凝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严厉道:“你们可知道,我侯府正大门上悬着的是何字?!”
靠得最近的翁姨娘和郑姨娘对视一眼,低下了头,她们不识字,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惠姨娘呆愣愣的,金姨娘、韦姨娘和周姨娘只顾着发抖,闻言也不知做何回答。
佟氏轻声道:“回老夫人,是‘敕造永定府’。”
她见几位姨娘一副不明白的模样,又解释道:“敕造便是皇帝下令修建的宅子,自大盛王朝开国以来,得此殊荣的也仅有宁国公王府、平南将军府和我们永定侯府。旁人再显赫,也断然是没有此等殊荣!”
霍老祖宗又举了手里的拐头,冷声道:“我与老侯爷大婚,便是太祖皇帝与孝慈皇后亲自下旨。成亲第二日进宫拜见,太祖皇帝亲赐龙头拐杖,上打昏君,下打馋臣。如今圣旨未下,侯府究竟有没有罪尚且没有定论,今日无论闯进来的是谁,老身我定当要仔细寻个究竟了!”
众人闻言,心头慢慢镇定了下来。鸳鸯和香凝小心翼翼扶着霍老祖宗的手,慢慢坐回了荣景堂的大厅。邢氏有了主心骨,便唤了几个得力的婆子将金姨娘和惠姨娘带到了后屋梳洗。其余几个姨娘和孩子也不适宜出面,纷纷在丫鬟的伺候下避让到了东西次间。剩下的几个正房奶奶,便左右排开,分别立在了霍严氏的身边。
金姨娘离开前,犹不甘心问了一句:“我家二姑娘……”
霍老祖宗瞪了她一眼,她瑟缩着跟着婆子下去了。
霍定姚原本也要被妇仆带下去的,老夫人倒是淡淡一句:“这孩子是大房的嫡长女,瞧着也是个有出息的丫头,便留下吧。”她便留在了邢氏身侧,自觉心里也觉得硬气了起来。
这根打龙仗霍定姚曾听父亲与母亲提过,乃是御赐之物。见它如见先帝,便是当今皇帝,也得礼遇三分。难道,自个儿祖母便是要用它……
果然,霍老祖宗吩咐道:“内院的大门还不如正门结实,你们将这手杖拿去,横在门上。我倒是要瞧瞧,谁还敢再进一步。”
众人都目瞪口呆,这……这岂不是将皇家之物当门锁用?
王氏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母亲,这……这是对先帝不敬啊!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我们可是得吃挂落的。”
“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法子?”霍老祖宗瞪了她一眼,回头看老三老四,“你们赶紧去办。若是被人闯到了内院,往后还有什么颜面?”
霍三爷和霍四爷对视一眼。这兵勇如此凶悍,他们去了前院,会不会就被捉了去?一时间都踌躇了起来。万一那些贼子连先帝都不放在眼里,闯了进来,第一个倒霉的可就是他们了呀!
霍定姚万万焦急,要是五伯父在就好了,哪里能露出这样贪生怕死的模样?她偏不信,那位“曹大人”敢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
王氏在一旁碰了霍三爷一下。
霍三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哆嗦了半晌,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如今大哥和二哥均不在府里。四哥不通朝务,还得在母亲身边伺候。儿子好歹,好歹也结实过一些官人,还是儿子前去……前去喊话吧。”
说罢,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霍母也忍不住动容,心酸地喊了一声:“我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