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不便,请人自个儿走好。
金姨娘心头一沉,难道其他房的人都开始打大姑娘的主意了?!
她顾不得碰了软钉子,面上笑得更甚,讨好道:“冬日寒冷,精神容易困倦,这我也是懂得的。不过我想着大姑娘爱吃甜罗糕,这不是赶早起亲手做了,趁着热乎送过来,尽一尽做姨娘的心意。也请照喜姑娘通融禀报,回头定不忘谢意!”
照喜听了她的话,更加显得不耐,扬高了嗓音,“金姨娘慎言,您是二房的人,要尽心意也应向着七姑娘和十一少爷,怎么能说向我们姑娘尽心意。要是被旁人听了去,还以为我们姑娘同您有什么盘算,白白污了我家姑娘的清誉!至于奴婢一个下人,更担待不了谢意,姨娘还是请回吧!”
金姨娘脸色难看了起来。照喜是霍元姬的人,敢阻拦自己,莫非是大姑娘的授意?为的就是拦着自个儿上门?
照喜撇撇嘴,露出一丝鄙夷的神情,“姨娘若是不便,就请回吧!若下次咱们姑娘得了闲,不妨再请姨娘过来坐坐。”
她话还没说完,背后的帘子猛地掀开。金姨娘和照喜都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霍元姬沉着脸,她身旁的李奶娘抢上前一步一个巴掌打在照喜脸上:“没脸没皮的贱人!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打着大小姐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看我回头不撕烂你的嘴!金姨娘什么身份,你也敢自作主张撵人!你是不是也当自己是这个府里的半个主子了?”
霍元姬狠狠盯着照喜,见她被打得双眼噙泪,低着头瑟瑟发抖。她最恨有奴才欺上瞒下,一想到这丫头是邢氏派来的眼线,心中的恨就愈发深刻。竟让去了棉衣跪着狠狠赏赐了十个板子。
另一个丫鬟菊雁小心翼翼让进了金姨娘,见主子们都进了屋内,才放下帘子。
她不屑地丢了一个眼神到照喜身上。照喜是个实心眼的,说的话直白又不中听,她自个儿倒是一心为主子好,可惜上面的主子却不会那么想。她也不想想,她是大夫人送过来的,大姑娘和李奶娘自然会多方提防,生怕被下套拿捏,能忍着没将人赶出碎月阁就算好的,权利自然更不会放给她——照喜过得凄凄切切,说到底还是没能认清自己的身份,明明没有资格成为大姑娘的心腹,还处处想显示出自个儿的地位。
不过,她也同情不起来,碎月阁的头等大丫鬟只能有一个,往后能跟着去太子府的更是凤毛麟角。若不是大姑娘处处警惕,不肯惹了大奶奶怀疑,自己早就取而代之了。
屋子里果然堆满了来不及收拾的小礼,八宝盒子,丝绸锦缎,就是名贵的饰品也是有的……金姨娘暗暗惊心,刚想递送出去的食盒,又针扎一般缩回手。她虽得霍修继宠爱,但是到底只是个姨娘,出手难免小家子气了。
她偷偷拔下一个金镯子塞在盒子底部,心疼得无以复加。
霍元姬似是瞧出了金姨娘的短促,面上倒也一笑,竟主动伸手捏了一块糕点意思意思一下。奶娘陪立在一旁,瞧瞧霍元姬的神情,心下一番计较,场面上的样子得做,私下不好说的话,当然得由她来开口。今时不同往日,大姑娘身份水涨船高,若这府里的人还拿以往的眼光来瞧她们碎月阁,未免也太不知道个轻重。
奶娘笑了一声,开口道:“一直听闻金姨娘手巧,老身不曾有幸轻尝,今日赶巧得了口福,往后可是得惦记上了!难为姨娘大冷天的老远赶来,就为了一盒糕点,打开还冒着暖和的白气,可真是应了那句‘礼轻情意重’,姨娘可有心了。”
金姨娘如何听不出来这话里的嘲讽,她也知道自个儿的东西拿不上台面,谁知道这些人捧高踩低的本事那么厉害,平白无故让她被奚落?!要知道当初事情没定下来的时候,这些人又在哪里?!
还不是她一个人跑前跑后,磨破了嘴皮子。
霍元姬打断了李奶娘,轻轻训道:“奶娘说的什么话,金姨娘和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言。想当初,若不是姨娘帮衬,我也没那么大的福分。”
金姨娘脸色才慢慢好转过来。她今天被一个丫鬟拦下,又被同样是下人身份的李氏挖苦,早就臊得没脸没皮。若不是要求到霍元姬头上,她才不会低三下四的给自己找难堪,这样一想,未免又埋怨起自己的老爷,如今圣旨都吓了,二丫头的事情让他这个当爹的去找大老爷说道,他却偏是不肯!
“哎,瞧姑娘说得,我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只是恰好可以用上一点力气。这话说得好,一家人不相互帮衬着,难道让那外人捡便宜不成?!霍府一向和睦,其他世家就不尽然了,下绊子的,使劲了腌臜手段的,可真见不得光。更别说这天家里头,这骇人听闻的事儿就更多了……”
金姨娘话里藏针,不外乎就那一个意思。
霍元姬轻轻吹了一口茶,“都说是一家人了,姨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元姬自然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