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见了太子妃都得下跪行礼。就是你祖母,在庄严的场合,也是得行大礼的。至于是不是你姐姐,这都是以后的事情。”
霍定姚又假装好奇问道:“为什么自家人的心思传扬了出去,姐姐的清誉就毁了?是不是没了清誉就不是好孩子,祖母,父亲和母亲都不会喜欢姚儿了,那姚儿可不要没有了清誉。”
邢氏见霍定姚一脸认真学习的模样,心道平日教习嬷嬷古板,这方面的礼义廉耻还是得由她这个做母亲的加强教导才行,便温柔地笑道:“自古婚嫁之事自然是由男方提亲,哪有女方家主动上门说亲的?”
“那就奇怪了,先前说咱们霍府不会与太子府结亲,现在又要与太子府结亲。这要和不要,都是咱们霍府在说,似乎做主的是咱们?”霍定姚偏着头,皱着小脸冥思苦想,“这好像与母亲方才说的不大一致呀。”
邢氏一窒,一时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即便她出身官宦之家,但到底是内屋妇人,就算是霍家的嫡长媳,丈夫又是当一品官员,个中缘由却如何能知晓。虽然偶尔也听霍大爷提过几句如今形势紧张,但是万万不会做它想。
想了半天,勉强说了一句:“虽是男子提亲,但是霍家的姑娘都是老祖宗和你父亲、伯父伯娘们的掌上明珠,也是要看看对方合适不合适,以免将来受委屈。”
霍定姚听了点点头,作恍然大悟状,“原来太子虽然尊贵,也不全然就是好的?”
邢氏这下更没办法回答了。霍定姚却不用等她回答,又继续道:“可是三伯娘却说太子是她自幼看着长大的,敦厚恭亲,秉性纯良,是个一等一的好男子,天底下的姑娘都梦想着嫁给他。”
邢氏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有点怕女儿会继续问下去。
可听霍定姚提到那王氏,却又沉下了脸:“你三伯娘说风就是雨,白能说成黑,那张利嘴说什么都是颠三倒四,有的没的。”霍定姚心头一喜,难道自己母亲实则是不太赞同的?哪知道邢氏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失所望。“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她说得倒还中肯。不提太子尊贵的身份,就拿太子一表人才,温和儒雅来说,也是难得的良配。你姐姐嫁进了皇家,也是光耀门楣的好事。”
霍定姚有意往她想要的那上面引:“万一是三伯娘夸大其词,让大家失了判断,岂不是害苦了我姐姐?”
邢氏却想岔了,只当今天王氏刁难了她,现在这孩子不舒心,赶着趟来找刺儿了。
于是邢氏反过来训了霍定姚:“瞧着你之前像是懂事了,哪知道竟是本性难移!这事儿是你父亲和二伯父商量着定下的,与你三伯娘有什么关系。三伯娘今天难为了你,你也不该在背后编排你三伯娘。女孩子要知晓本分,尊重长辈,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霍定姚有点着急,如果连最亲近的邢氏都不相信自己,她还能找谁?她不敢尝试再冒风险暗示自己母亲将此事和三伯娘联系起来,只好改变策略,既然王氏是通过金姨娘打动了二伯父,若金姨娘没有了念想,说不定不但不会帮王氏,反而会倒打一耙。
她想着,连忙道:“女儿也是担心姐姐,这才着急多说了几句,女儿知道错了。”
邢氏口气缓了下来:“我也知道你自小就和元姬亲厚,会多想也是正常的。但是大人们自有主张,元姬的生母虽然去得早,但是她是霍家长房的女儿,你父亲和我心里有数。即便不是太子,也会在世家子里面选个好的。”
霍定姚点头:“女儿明白了,做母亲的都操心自己的孩子。难怪金姨娘也在为二姐姐打算,若与姐姐一同嫁与了太子,也能光宗耀祖呢。”
邢氏这次终于皱起了眉:“你打哪儿听来的混话?嫡庶有别,你大姐姐和二姐姐怎么能相提并论。若真是要陪嫁,过去连个侧妃都算不上,做个屋里人,也只比通房丫头的身份高上些许。”
霍定姚吐了吐舌头,想起林氏的叮嘱,只捡了关键的话说:“下午在暖阁二伯娘无意间说的。当时二伯娘还挺奇怪,为什么二伯父突然劝上我父亲了,原来是金姨娘的主意。”
邢氏脸色这下变了,沉默了一阵子,才喃喃自语:“如此大事,二叔怎可能只听信了一个姨娘的话就做决定。”
她站起身来,捏了捏霍定姚的被子,又唤了红素过来守夜,“刚才那些事儿你告诉母亲是对的,但是外头人多口杂,切莫再提起,就是你父亲那里,也不要多言。”
又唤了红素过来,叮嘱好生照顾霍定姚,便急匆匆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