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张存义从天桥上来的时候,他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早些时候被陈氏母子揶揄的不快也冲淡了不少。
果然,最能让画家感到快乐的事情还是画画,下午这番切磋,虽然张存义的绘画技巧足以甩沈冽一条长安街,但在意境上却输了他一筹。
不过张存义似乎不以为意,能够结识这样一位充满潜力的年轻才俊,是一件非常让人愉快的事情。
“哦,对了,刚才怎么不叫上沈冽一起吃个饭?”提起沈冽,张存义还有些意犹未尽,“大家边吃边聊,也好交流交流。”
“和他交流?”我不置可否地笑笑,“你今天下午的时候也瞧见了,一个下午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五句,你们怎么交流?”
张存义诧异地扬眉,“那你和他怎么交流?”
“靠眼神。”虽然知道这个答案很可笑,但是我还是尽量严肃地说道。
看着张存义要笑不笑的表情,我不得不再次强调道,“别笑,我是说真的。”
张存义上扬的颧骨简直放不下来,“用眼神交流有点夸张了吧?你又不是心理学专家,又怎能看懂他心中所想?”
“当然了,也不是沈冽每个眼神我都能看懂的。但好在上天给了他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很多时候,他一个眼神就足以表达他想说的意思,省了不少口舌。”
“原来如此,”张存义递给我一份菜单,“幸亏他遇到的是你,换了别人,恐怕就没有这份细心和耐心了吧。”
听到张存义这份夸奖,再回想起几天前我电话中痛斥沈冽没有时间观念那件事,简直羞愧到抬不起头来。张存义眼中那个细心耐心的我,不但没有给予沈冽足够的包容,而且很情绪化地把在陈母那里受到的气撒在他身上,再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十分抱歉。
“我也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接过菜单,我扫视着上面的菜色,不敢直视张存义的眼睛,“一会儿再谈他,我们先点菜吧。”
这家餐厅的价格不算高,我和张存义各点了两个菜,服务员问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张存义略一思忖,又在菜单上面勾了一道冰淇淋甜点。
“你可以吃冰的吧?”张存义犹豫了一下,抬头问我。
我胡乱点了点头,举起杯子喝水来掩饰尴尬。虽然他能想到这个问题很贴心、很有绅士风度,但是对女士来说这个问题是不能乱问的吧?!
不过张存义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尴尬,他低声同服务员附耳说了几句,随后示意他离开。
“你跟他说了什么?”我看着不由好奇地问道。
张存义端起面前的淡柠檬水,小抿了一口,“我比较喜欢巧克力口味的冰激凌,让他们在里面多放点巧克力球。”
“哦,”我将菜单放到一边,忽然想到沈冽也是喜欢吃甜食的,难道现在男生都喜欢这种甜甜的口味吗?
小坐片刻,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服务员很快就端着菜上来了。今天下午我们消耗的体力都比较大,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吃饭的时候自然顾不上多么文雅了,反正都是熟人。
风卷残云地满足了饕餮的嘴,我看着自己撑起来的肚皮,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吃不下的时候,服务员又端着餐后甜点上来了。
冰淇淋上巧克力球,松子和花生错落其中,香甜的味道扑面而来,明明就已经撑到不行的我,又不由自主地拿起了勺子……
“没事的,吃这家冰淇淋不用怕胖,这一份冰淇淋吃下去,只相当于一个苹果的热量。”张存义看到我犹豫的表情,贴心地解释道。
其实今天晚上吃了这么多菜,我早就没考虑什么胖不胖的问题了,只是在想吃这么多我的胃是否受得了。不过实践证明,女士们吃正餐和吃甜点的时候,好像分了两个胃。
“我也尝尝。”张存义剜了一勺冰激凌送入口中,“你多吃点。”
我又舀起一大勺子冰激凌,刚送入口中,张存义却忽然开口提醒道:“吃的时候小心点儿,巧克力球很硬,我刚才咬的时候差点没伤了牙。”
嘴里喊着冰激凌,我只能用眼神表达不满:你怎么不早说?刚才那一大勺里可有着好几粒巧克力球呢。
这家的巧克力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为什么会这么硬?难道里面裹了一粒鱼皮花生吗?不然怎么会硬到伤牙的程度?
我小心翼翼地把这口冰激凌含化,但是含着含着,忽然察觉出不对来:嘴里的东西硬硬的,咬也咬不动,明明是金属质感。
我瞪了张存义一眼,这家伙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给。”张存义此时非常“善解人意”地适时递上一张湿巾。
我把嘴里的东西吐到湿巾上,看清后愣了愣,一枚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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