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了一锅粥还没来得及吃。眼看着王沁就要发飙,我正寻思着该怎么顺毛呢,外面突然传来的敲门声解了我围。王沁皱着眉头放下电饭锅盖,点点我的鼻尖道:“你要敢不吃饭,看我怎么教育你。”
我耸了耸肩,跟着王沁到门边,凑到门口一看,敲门的原来是张存义。他手里拎着两个食盒,装着买来的速食凉菜,刚好解决了我们的晚饭问题。
“你们还没吃晚饭吧?”张存义脱了鞋进来,把食盒递到王沁手上,“看到楼下有卖夫妻肺片和酱牛肉,我顺便买了点儿上来。”
“今天不是去见艺术经纪人,你们谈得怎么样了?”今天我头脑晕沉沉,几乎都要不运转了,以至于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问,现在看到了张存义才忽然想起来。
张存义动作微微一滞,但只是停滞了片刻又恢复了动作,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还在谈。”他如是简短地说了一句,话到这里就止了。
“哎呦,不错啊,这是要火的节奏啊?”王沁拍了拍张存义的肩膀,“这么好的消息也不告诉我啊!”
张存义淡笑一声,如他一贯般云淡风轻。
我看了张存义一眼,心中有些疑惑,从他的笑容中竟看出了点别的意味出来。我扭头又看了王沁一眼,王沁却毫无察觉。
“今晚咱们凑合吃点简单的,清清肠。”王沁说着,盛了三碗粥摆上了桌,又将凉菜装盘,招呼他坐下。
他沉默地坐到对面,一时竟席间无话。
在这微妙的氛围下,我不敢贸然发问,只能先试探着道:“你今天去见艺术经纪人,他看中了你哪幅画啊?”
“《稻草人》。”张存义回答道,夹了一块酱牛肉送入口中。
我“哦”了一声,默默地喝了一口粥,又问:“他是哪一家公司的?”
这次张存义顿了顿,半晌后才说道:“是一个散客,并不隶属于哪家公司。”
“你之前不是说这个艺术经纪人很欣赏你,准备捧你吗?”我越问越觉得事情不对劲,“为什么你现在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这次张存义沉默了更久,他用槽牙咀嚼了好一会儿牛筋,才又说道:“因为这个人,他谈着谈着忽然变卦了。”
“嗯?”这次王沁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好端端的,怎么能说变卦就变卦呢?”
“不清楚。”张存义端起粥碗,用白色的碗底挡着我们的视线,“他原来是很喜欢我的画风的,现在却说我的画风不太符合市场走向,需要重新评估一下。”
“啪!”
王沁重重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勃然怒骂道:“哪个王八犊子!这不是玩儿人吗?你把号码给我,我找他理论去!”
我对王沁的暴脾气简直无可奈何,一把将她扯回座位上:“你去理论也只是然并卵,决定权掌握在别人手里,你的话能顶什么用?让他先仔细说说事情的始末,我们好替他分析分析。”
张存义用沉默代替了回答,他“呼噜呼噜”地把一碗粥喝完,最后抹了把嘴说道:“没什么好分析的,这事我会自己去谈。”
我忧虑地看了张存义一眼,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是我直觉还是感觉到这事和我脱不开干系。
权衡半天,我决定把陈置玉案子事态发展说给他们听,这两人是我最信任的人,对他们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今天下午我去了警察局一趟。”我将筷子搁下,尽量用平稳的语调说道:“李随心翻供了。”
“什么?”
“什么!”
王沁和张存义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表达出了他们的震惊。
当我将事情的经过向他们叙述了一遍之后,王沁已经怒得要掀桌:“遇上这种事情也有天理?我要起诉他们一窝姓陈的,非把他们往死里告不可!”她嚷嚷道。
“你能不能别这么意气用事?就算要打官司,我们手里也要有证据吧?”我拽着她,让她别冲动:“而且陈家分明是打通了关节,有备而来。我们无权无势无证据的,要怎么和人家斗?而且我怀疑……”说到这里,我犹疑地瞥了张存义一眼,呐呐地开口道:“原本要投资的艺术经纪人忽然撤资,这背后也是陈家在动手脚。”
这句话刚说完,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话似的,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不动声色地拿起手机,避开他们二人视线点开了短信。
一个号码发来短信,内容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却足以让我心颤:稻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