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名坐回座位,免不了教室内同桌之间一阵窃窃私议,张小芹没制止,曾经她是学生时,也是对别人缺课的事充满好奇。
她俯身换了根红色粉笔,将这节课前面二十分钟说的重点内容,在黑板上勾了几笔,让人一目了然,然后开始讲解接下来的内容。
尽管张小芹对每个迟到的学生,都有“红色粉笔”的特别照顾,但路一名自发地从中体会到不一样的温暖,暗恋者也是最佳脑补者。他坐在教室内,认真专注地跟着她的指引,听着她的声音。
杨箐箐也将投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收回来。
临近下课时,张小芹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站在讲台前说了一下高考:“还有不到三周就高考了,说实话,我很紧张,你们紧张吗?会不会我一提‘高考’两个字,你们的小心脏就缩一下啊?”
台下学生笑,张小芹也笑笑。
“一提到高考,我就像‘祥林嫂’和‘唐僧’附体。虽然你们嫌我烦,但我还是手持小鞭子,毫不松懈地鞭策你们。昨天我和各科老师沟通了一下,语数外理化生这三年来的知识点,三轮已经全部复习完毕。这周开始已经是大量做题训练,针对性解决。高考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态度大于方法,方法大于勤奋,你们做到了。这一段时间的进步我很开心,但都不要骄傲,骄傲会使人退步。希望接下来三周的大家继续努力。”
路一名目不转睛地盯着张小芹,心潮澎湃,心潮是为高考,澎湃是为高考之后。此时此刻,他期待着高考。
张小芹抬头四壁望了望,念道:“‘物我两忘,天道酬勤’、‘就算头破血流,也要冲进一本的大楼’、‘生时何必久睡,生时自会长眠。少年,打起精神,提升一分,干掉千人。’、‘决战高考’……这些都是你们自己写,也是你们自己贴上去的,我信你们。”
*
接下来的三周,高三教室内要么安安静静能够听到笔尖与纸张缠绵的沙沙声,要么就是偶尔几个学生趴在桌上熟睡的打呼声,往往他们一刻前好好的趴着,下一刻就看到他们的头上盖了一层又一层的试卷。又或者是几个学生为了一道解不开的题目,陈词激昂地讨论延伸。
这一时期的学生,真的很优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武能扔铅球长跑外加跳远,文能诗词歌赋背诵单词,偶尔还能抽出时间规划一下恋爱——相约清华,相约北大,咱们大学开始恋爱吧。
这一时期的各科老师们已经不再遵循课程表上课,前面可能化学老师正在发试卷,下面数学老师就抱着试卷急急地过来:“同学们,我忘了和你们讲一个知识点。”拿着粉笔就往黑板上写。
化学老师阻拦:“诶诶诶,这节课是我的。”
数学老师嘿嘿一笑:“你借我五分钟,不然我就忘了我要说啥。”
化学老师立刻翻个大白眼:“真好意思。”
数学老师和台下的学生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相对于代课老师,班主任张小芹更加忙碌。距离高考越来越近,她开始每天早上6点起床,7点钟赶到学校,看着学生们早自习,她清楚地明白,老师负责任一点,对那些能动性较弱学生,帮助很大,所以必须每天到。
往往这个时候女儿张秘秘睡的正香,她没办法,只能喊醒秘秘。有时喊醒了,坐在公交车,秘秘又趴在她怀里睡了。她只能抱着女儿,抱到学校办公室。
张秘秘揉着眼睛:“妈妈,为啥我又睡在这儿,昨天我不是抱着你睡的吗?”
张小芹笑着给张秘秘梳头发:“妈妈抱你过来的呀。”
晚上,一周上六天班,她有三天看晚自习。每每晚自习下课,她赶上公交车,都会坐在车内睡着。几乎每一次都是路一名喊醒她。
有几次,车子颠簸的比较厉害,路一名伸手将张小芹的脑袋靠放在他的肩膀上,她的头抵在他肩膀的霎时,他心跳一停,继而狂跳不止,就像一个穷的只剩下裤衩的乞丐,捡到一张彩票,并被告知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像梦。
公交车整个行驶过程中,他屏息凝视,神经紧绷,想伸手搂住她,又怕惊醒她惹人生气,更怕被人看到。实实在在应了那句:“守着爱,怕人笑,还怕人看清。”
一直到张小芹醒来,他才放松身子,手心汗涔涔的同时,心头失落落的。张小芹窘迫地开口:“不好意思,睡的太熟了。”
路一名目光飘忽,转移话题:“老师,我和你一起去接秘秘吧。”
张小芹笑了笑:“不用了,秘秘高考前都睡在外婆家,不然这么小,太辛苦了。”
路一名抬头看张小芹,他觉得她是最负责任的班主任,其他班的班主任没一个像她这样,照顾着每一个学生,把自己累的这么憔悴:“老师,你……”
公交车“哧”的一声,车门打开,张小芹拎着包包:“路一名,我下车了,你自己路上小心。”
路一名坐在车上,从车窗内看着张小芹娇小的身影渐渐隐没于黑暗之中,心里涌出翻滚着异样的情绪,一种雄性动物本该具有自发能力——保护。他渴望成长,成长的强壮有力,可以保护张小芹张秘秘,让他们依附自己,免于颠沛流离。
*
张小芹刚一回到家,就想女儿。前几天,似乎是张秘秘和张如英说了一些,妈妈老是抱着我去上课,我好困之类的话,张如英主动和张小芹开口说话:“高考前,秘秘就吃住在我这儿吧。”
张小芹低着头,说一声:“谢谢。”隔了半晌才续一句:“妈,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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