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去东北的日子到了,苏墨然满满当当收拾了两大包东西外带一个小背包。去火车站的那天是刘奶奶的大儿子送她去的,刘奶奶在她包里塞里五个苹果还有二十个茶叶蛋,还给贴心地为她准备了一些饭团,给她路上吃。
火车站里人山人海,就像宋丹丹小品里描述的那样,人山人海,红旗招展,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到处都是像她一样下放到各个地方的知青和前来送别他们的家人。她没人送别,刘奶奶的儿子帮她将行李搬上火车后也走了,她只好一个人坐在自己床铺上,她的车票是下卧铺,位置不错。
“苏墨然,我说在站台怎么没看见你,原来你早就上来了。”一个穿着军绿色外衣扎着麻花辫子的女孩走了过来。她叫林燕,是苏墨然的同班同学,和她下放到东北同一个县,只是不在同一个镇,路上能有个说说还的人也不错。
“我又没人道别就直接上来了。”
“别伤心了,新的生活即将开始。”林燕想到了她家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恩,新的生活即将开始。”
一个车厢总共四张卧铺,林燕的床位是她上面那张,不一会儿他们对面两张铺的主人也来了,是两个男生,看年龄应该和她们差不多大。等收拾好了之后,四个人做了一下自我介绍,没想到他们四个人都是下放到东北的,而且还是一个县,估计是管下放的人将下放到一个地方的人票买在了一起。
对面下铺的男生叫王石磊,个子很高有一米九左右,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说他命中缺土,他爹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她很好奇,缺土为什么要加这么多石?难道石头和土有什么必然联系吗?因为石头长在土里?据王石磊讲他也搞不清楚。上铺的男生叫徐常生,爸爸姓徐,妈妈姓常,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长得很白净斯斯文文的样子。
从这里坐火车到东北要四天三夜,索性四个人一起说说笑笑,时间也没那么难熬。这个时代坐火车最难熬的就是吃饭,都是自己准备吃食,大部分都是准备一些干粮合著开水凑合凑合就吃了。其他三个人也是这样,带着馒头鸡蛋和水果。
苏墨然要好一些,她准备了一些葱油饼,肉酱,辣辣萝卜条,水果干,还有大麦茶。她将自己炒制的大麦茶分给其他人,开水一冲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比白开水有味多了。又将肉酱和辣萝卜条拿出来给大家共享,让他们夹在馒头里,肉酱酱香浓密,萝卜酸辣爽口,这样的伙食也比得上在家了。
有不少人闻到大麦茶的香气前来讨要,她也不吝啬,每人抓了一小把,遇见小朋友还会给点水果干或者糖果。
沿途的风景似乎一成不变,经过了第一天的兴奋期,后面两天除了吃饭洗漱上厕所都是窝在床上聊天或者睡觉,这时候可没有扑克,不然倒是可以一起斗地主,当然前提是他们敢得话。
一路上不断有人下车也有人上来。
记得后来人说好,上山下乡是中国历史上一次大规模的人类迁徙,后世最上山下乡的看法有褒有贬。有人认为上山下乡运动是*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加强工农联盟基础、教育青年、消灭城乡差别的一个重大尝试。有人认为这场运动是对人民的愚弄和变相迫害。比如j□j在1978年曾说:“国家花了三百个亿,买了三个不满意。知青不满意,家长不满意,农民也不满意。”到底这场运动是好是坏,她也说不上来,反正事物都有两面性,不管结果如何,这都是她无法改变的命运。
火车经过三天的奔驰终于缓缓到站,这里将是她未来生产生活的地方,和自己前世生活的城市完全不同,步下火车,苏墨然对未来有了一丝期待。
与其他三人告别,苏墨然提着自己的行李坐上了开往庙山镇的汽车。这趟车开往白羊镇途径庙山镇,怀水镇,车上大多数都是分配到这三个镇的知青,还有一些是本地居民,大家都大包小包地带了不少东西,车上显得特别拥挤,好在现在天气已经凉快了否则那气味肯定相当难闻。
她在车上结识了同样去庙山镇张家屯的知青石刚,是个忠厚内敛的小伙子,身形健硕力气很大。因为家里有事回家探亲刚刚回来。石刚看她是同村知青对她很照顾,帮她提着大件行李,她打听了一下张家屯的基本情况,免得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到了庙山镇以后到张家屯还有一段路,步行要一个小时左右,如果遇见村里的牛车或者拖拉机就会快一点。到站后她帮石刚照看行李,石刚去找找有没有去村里的车子。非常幸运,村里拖拉机队有一辆拖拉机正好在镇上,石刚立即叫上她带着行李走过去。
拖拉机带着村里人到镇上办事,要等所有人都到齐了才能回去,大多数村里人来镇上都是买东西,也有一些人来卖东西,现在这个时代是计划经济买卖基本上都在供销社和收购站。
拖拉机师傅是个很和蔼的大叔,典型的东北大汉,热情爽朗,知道苏墨然是今天新到的知青立刻和她攀谈了起来。两人都是爽快人谈起来也投机,苏墨然初到异乡的陌生感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