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放下车帘,蹲下给萧瑜脱去湿透的鞋袜。
白露捧过一叠干爽的衣服,道:“这是肖大姑娘准备的衣裳,姑娘快换上吧,可别受了寒。”
萧瑜接过细看,是套女装,小衣中衣等一应俱全,素白绣青花交领上衫,宝蓝织锦下裙配同色系带。她拿衣裳往身上比了比,轻咳一声。
“你们先转过身去。”
正准备伺候萧瑜更衣的谷雨和白露愣了下,才笑道:“那就请姑娘往这边移几步,内间有纱帘相隔。”
萧瑜换好衣裳整理妥当,掀帘而出:“好了。”
几人均是眼前一亮,交口称赞。
“真好看!”
“姑娘该多穿女装才是……”
谷雨迅速将萧瑜换下的衣服收起来,白露拿了宽大的帕子给萧瑜绞干长发,赞道:“姑娘的头发长得真好,不梳漂亮的发髻可惜了。”
萧瑜一边暗叹侍女服侍周到妥帖,凌轶真有福;一边笑道:“这就是常作男子打扮的好处,每次换回女装都能得到赞誉,何乐而不为?”
谷雨恍然道:“原来如此。”
顿时几人都笑了。
谷雨从小瓷壶里倒出一碗姜汤,服侍萧瑜饮下。待其头发干了,白露给她绾了双髻,绑上绣海棠的发带,端详片刻,满意点头:“只是马车里没有镜子,不然姑娘也可以看下。”
“这马车怎么与以往的不一样?是凌姑娘的车?”萧瑜这才想起问道。
谷雨笑道:“我家姑娘去太守那里赴宴了,这是大将军的马车。”
萧瑜不免意外,若有所思。回府后,她去给凌轶致谢,并与他说了山洪的情形。
凌轶头回见萧瑜穿女装,不动声色地多打量了几眼,暗暗赞赏。其身姿亭亭,姿容清丽;许是乡下常晒的缘故,肤色稍嫌黑了些;最出色的是那一双眼睛,纯净透亮,顾盼生辉。
因骑马又淋了雨,萧瑜有些疲累,匆匆说完就回去歇下了。次日仍换回箭袖的藏青袍子,与肖佩回牛角村看下山洪之后的情况。
远远地便望见前方昔日苍翠葱郁的山野变成了漫漫黄土泥沙,满目疮痍,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迎面的大山塌了一角,裸露出大片石块泥土;村落所在山岭半坡泥石被洪水冲击卷走,顶上没受波及的房屋也随之坍陷滑落下来,到处是残垣断壁,还有没被掩盖的淤泥砂土。
牛角山洪水迸发的口子百丈之内都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地上只留下沙砾,两旁则是裸露的泥壁和石块以及弯折断裂的大树。
山脚的陂塘被彻底冲毁,不远处杨梅江浊浪滔滔,浩荡而去。
待走近些,两人可以清楚地见到还没完全回落的江面。下游两岸洪水冲刷的痕迹边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各种杂物:折断的房梁、木板、犹带枝叶的树干、损坏的桌椅、牲畜的尸体、衣物……或平躺在沙土之上,或陷了半截在淤泥之中。
有官兵在牛角山裸露的泥石间清理,还有不少在江滩边搜寻洪灾中死去之人的尸首,运走掩埋。
肖佩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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