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陈怀英,下意识低眉顺目地行礼,才想起时过境迁,自己已不再是侍女,却来不及了。
陈怀英已经看了过来。他方脸细目,相貌平常,但其衣着鲜亮姿态不俗,生生显出几分贵气,微微皱眉道:“你是何人?”
旁边一位身量颇高容颜清秀,玉冠锦袍高贵逼人的公子也停下了脚步。
肖玉成上前一步拱手道:“陈公子。”
“是你。”陈怀英仔细打量了肖玉成一番,终于认出了这个昔日的书童,颇为意外。突然想起什么,转向戴着帷笠的肖佩,惊道:“这难道是你姐?”
肖玉成点头,又将找出自家祖传丹药的借口说了一遍。
陈怀英啧啧称奇。
旁边的华服少年露出不耐烦之色,陈怀英不再与肖玉成说话,笑着与那少年道了不是,抬脚往楼上走。
萧瑜几人便让到一旁。
陈怀英和华服少年刚踏上楼梯,就有一个侍从模样的男子匆匆进来,恭敬地来到两人身边。
华服少年脚下不停,懒洋洋地问道:“如何?”
“回小公子,那卢书贵已经办妥了,只是叫段承宗的却不好下手,他有个长兄在驻军中做参将,凌大将军最是护短……”
华服少年脸上阴厉之色一闪而逝,冷冷地扫过堂下众人,见那些视线都立即转开,才喝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滚!”
萧瑜几人出了醉仙居就看到不远处人群拥挤,哭声震天。
秦广宇皱眉,叫了一随从过去探问。
片刻那人过来低声回禀。原来是两个郡城官学的书生被人当街打了,因为其刚才在路上碰到在学里就有些摩擦的郡王幼弟李珍。那叫什么贵的被活活打死,另一个也挨了好几下拳脚。
几人顿时想到在醉仙居的见闻,猜出了那华服少年的身份。
街边走过来的两个妇人悄声议论:“那卢家在城里也算有钱了都这样,一般小门小户的谁敢把孩子往官学里送。”
“说来不如从军。不知道凌大将军还要不要人,我都想把我家那小子送去,横竖有口饭吃,如今南边也不打仗。”
“啐,你以为军营就那么容易进?”
萧瑜和肖玉成相视一眼。太巧了,见闻此事,肖佩就更加容易被说服了。
其实肖佩并没有听到那两个女人说的议论,光是秦广宇随从的话就把她给惊住了。
“真是仗势欺人!”郝俊愤愤不平道。
“小声点。”秦广宇忙道。郝俊便住了口。
前面有人呼天抢地地将卢书贵的尸首抬走了,围观的人也陆续散去,地上只留下暗红的血迹。
几人无心再逛街市,各自告辞。
返程的骡车上,肖佩沉思良久,终于道:“玉成回去收拾一下,明日就去大将军府看下。”
肖玉成按捺住欣喜之情,郑重应道:“是,阿姐。”
回到家,肖佩仔细想了肖玉成要用到的东西,整理出好几大包的衣服被褥等东西,叹道:“军中不比学里,怕是辛苦许多,而且好几天才能回一趟,若遇上什么事就更久,真让人放心不下。”
“玉成不是小孩子了,又有郝俊大哥照看,阿姐放心吧。”萧瑜道。只是以后家中就余姐妹二人,怕是不太好。
次日肖玉成早早就进了城,两人正有些心不在焉地择菜,却见其和郝俊带回一只短毛雪白眼睛黑亮的幼犬,说是大将军让送来的便又走了,留下萧瑜和肖佩面面相觑。
两人走后,萧瑜欢喜地一把抱起了那只小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