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走着,当杜博抽完手上那根烟时,他终于没有再继续抽出一根烟重新点燃,开身后的椅子,轻轻的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烟灰,杜博表情漠然的走出书房,恰好此时老伴阮氏也正好将热好的菜端到桌子上来,“老杜,我正好将饭菜热好了,赶紧趁热吃。”阮氏一脸关心的笑意。
杜博的脸上难得的流露出了一股温暖,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眼前这个跟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妻子也直觉怪怪的,今晚的杜博,哦,不,应该说是今天的杜博一直让她感觉有点奇怪,内心里有什么沉重的心事一般,和杜博朝夕相处的阮氏对杜博最是了解不过,以前就是碰到什么工作上的压力也没见杜博有过这样的表情,或许是因为习惯了在后面默默的支持,杜博自己没说有什么事,阮氏也知趣的没有去追问,但却是在用着另外一种声的语言在向杜博表达着自己的关心,表达着这个家的温暖,这已经是他们几十年相处下来的默契。
妻子做出来的饭菜依旧是那样的可口,尽管这饭菜并不是最新鲜的,杜博仍是吃的津津有味,但或许是心境的不同,咀嚼在他嘴里的饭菜比以往任何一顿饭都更加的有味道,更加的鲜美可口,同时,甘甜中带着苦涩,五味陈杂……“最近天气开始变凉了,记得多穿点衣服。”低着头吃着饭的杜博。像是很随意性地关心道,头也没抬起来,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平常,坐在他旁边一直默默陪伴着杜博吃饭的阮氏却是明显一愣。这句关心的话语听起来是如此地陌生和亲切,彼此之间都已经老夫老妻的杜博有多少年没从嘴里说出这样关心的话了,或许在阮氏看来,他们夫妻之间更多的是声的交流,彼此之间那些关心的话语不是用言语表达出来,而是用心去感受出来,但心里并不傻的阮氏又何尝不知道这可能只是她单方面的自我安慰而已,这二三十年来。随着杜博越走越高,直到现在甚至当上了厅级地校长,杜博已经越来越沉迷于权力和金钱所带来的快乐当中,一切似乎都在慢慢腐化着,早就不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有学识有想法的大好青年了。劝说效之余,阮氏也只能在心里为他祈祷了。
“老杜,今晚是不是吃错药了,都老夫老妻了,还用说这些吗。”阮氏对杜博突然关心的话语显得有点不适应,言语间高兴之余带有着一丝不知所措。
“对了,我待会出去一趟,今晚就不回来了,有个朋友晚上会过来住这,你到时好好招待一下。把另外一个房间整理一下。”老伴不知所措,杜博同样也对老伴地问题选择了逃避,吩咐起了今晚的事情。要是没有事先和自己老伴打好招呼,到时老伴一惊一乍的,那还不得露馅。
“怎么有朋友来了,你反而不回来了?”阮氏奇怪的问道,除了这个她心里还有更大的疑问。因为这么多年来。杜博除了到外面出差外,基本上就没有在外面过夜。
“没什么。你不要多想了,是杜青那边说好久没和我聊聊了,今晚叫我过去一块聚聚,估计我们要聊的好晚,今晚就不回来了,我那位朋友过来了,你也不用多管他,把房间给他收拾出来就行,明天早上他自然会走。”杜博淡淡的说道。
“这样不太好,会不会慢待了你的那位朋友,再说你朋友既然来了,你总该回来啊。”阮氏纳闷的说道。
“不会的了,你尽管做你地就行,管那么多干嘛。”杜博不欲多做解释,不耐烦的说道。阮氏见杜博这样说了,也只能奈的点点头,今天杜博地言行举止给他感觉都太怪了,阮氏感觉心里边有点不踏实,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问出来,将诸多疑问都埋藏在心里,或许她也想不到这是杜博最后一次能惬意的坐在这里吃着她做的饭。
阮氏的表情杜博都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杜博只是继续静静的吃着饭,“今晚地饭菜不错。”末了,杜博又说了一句令阮氏错愕地话。
“饭菜不错的话以后就多回来吃吃,老是在外边应酬,看你吃酒店你就吃不腻啊。”愣了愣神,阮氏很快笑道。
杜博眼睑低垂,老伴地话再次触动了他的内心,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他也想以后常回家吃饭,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上帝,所以不会原谅犯了错的人,时光也不会倒退,给犯错的人再一次选择的机会,自己酝酿的苦果就要自己吞下,“老杜,怎么了,看你神不守舍的,不会是身体不舒服?”阮氏看到杜博头略微低着,脸色也不是很好,不担心的问道。
“没事,你看我身体不一直挺好的嘛。”杜博摇了摇头,“以后有机会的话,会多回来吃饭的。”似乎是想安慰老伴,杜博许了一个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的承诺,几个月?几年?十几年?乃至老死在国外?
“多回来吃好啊,家里自己做的东西清淡点,吃了对身体也好,老是在酒店大鱼大肉的吃不见得就好。”阮氏高兴的说道。大挂钟在滴答滴答的走着,比起一般的挂钟,那格外粗长的秒针突然让人觉得十分的刺眼,至少此刻的杜博是这样觉得的,他觉得是不是那秒针太长了,所以走的也快了,走一下就跨了好大一步,导致这时间也快了,杜博很想留住那秒针。让它一直固定在那,这样时间就不会走了,他也就能在这个以前感觉并不是很强烈,现在却是分外有归属感的家多呆一会………一直信奉唯物主义地杜博今天算是彻底的唯心主义了一把。
或许是非常珍惜这最后的时光。杜博今晚和自己老伴的话题特别多,当一个话题快要聊完时,总会有一个话题接着继续往下聊,以前觉得和自己生活了几十年地老伴没啥话好说的杜博突然很享受这种感觉,淡淡的、温馨的、令人舒服的,杜博很舍不得打破这种气氛,甚至痛恨自己以前有那么多的时间怎么就没有多抽出点用来像今晚这样和自己的老伴一起坐在沙发上,享受这另类的愉悦……
当越是怕一件事地来临时。事情反倒会让人感觉来得越快,杜博只觉得自己只是和老伴聊了一会天而已,但口袋里手机突然的震动两下,让他知道自己马上面临着离开了,抬头看了下墙上滴答声响的格外刺耳的挂钟。或许只能用准时的不能再准时来形容墙上地挂钟或者口袋里手机震动的时间,因为在这一刹那,墙上的挂钟正好是三根针重叠在一起,八点整非常的整
“我要出去了。”杜博缓缓的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有点落寞、有点不舍,尽管他在尽量的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平时显得一样,“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事情,我那个朋友过来的话,你就随便招待一下。其他地就不用管了。”杜博在转身朝外走时,停顿了一下,不放心的吩咐道。
“老杜。既然你朋友要过来,你就干脆别出去了,在家等你朋友不是更好吗?”阮氏忍不住劝道,杜博这一系列怪怪的举动让她心里慌慌地,很不踏实。感觉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都已经和杜青说好了。现在不去岂不是放人家鸽子,他都已经在家等了。”杜博随便应付道。看到自己的老伴还想说什么,杜博挥了挥手,“你就不要多说什么了,把我吩咐你的事情记住就行了。”
出了家门,杜博上了自己的那辆工作配车,最后眼神留恋地看了家一眼,杜博一脸地凄凉、凝重,直至最后,眼神有点空洞,“杜校长,现在走吗?”在驾驶座上的司机等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看怔怔出神地杜博,出声问道。走,走…”杜博轻叹道,语气是如此的苍白力。
车子很是正常的往杜青位于市里干部大院的住所驶去了,那里面也是许镇的人唯一涉及不到的地方。和往常有点不同,杜青今晚亲自站在门口迎接杜博,车上一直是落寞的杜博下车后立刻就换成了一副笑脸,对杜青今晚如此的隆重,他也是心知肚明。或许是碍于门口这大庭广众的地方,两人边寒暄着边往里走,直到走进里屋,两人才谈回正事。
“待会都已经安排好了,你那边没出现什么异常?”杜青慎重的问道。
“放心,一切都是和往常一样,再说我两手空空的出来,那些烦人的苍蝇发现不了什么的。”杜博笑道。
“嫂子那边和她打好招呼了没?”
“说了,跟她说是一朋友来了,不会有什么纰漏的。”杜青突然提到自己的老伴,让杜博神色间闪过一丝痛苦。
“杜博,你就放心,你到国外去,嫂子我会多加照应的,以后不是还有机会回来嘛,不用想太多了。”看到杜博的表情,仔细一回想很快就明白过来的杜青赶紧安慰道。
杜博叹了口气,径直坐到沙发上,没有多说什么,他的这种奈的表现也引起了杜青的共鸣,勾起了杜青心中的愤怒,“只要这次让我缓过来,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此仇不报非君子,我杜青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杜青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说前面那句安慰的话还含有一点水分,那后面这句则是发自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了,杜青对许镇、谢林他们的痛恨已经可以用深入骨髓来形容了,只是他也不想想,他能算得上君子吗?
晚上十点多钟,杜博从杜青的家里出来了。还是坐上了自己地那辆工作配车,车子按着原路返回到了杜博的住所,杜博动作很快的从车上下来,并且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子。若是负责监视杜博住所地工作人员细心一点的话,或许会发现今晚的杜博怎么动作比平常快了许多,但是这种细微的差别毕竟太过平常…平常,同时也有许多种理由可以解释,乃至工作人员都忽视了这一细节。
在杜博回家的同时,q市前往隔壁兄弟市海江市的一辆普通大众汽车上,又有另一个杜博坐在里面,车上除了开车的司机。就只有杜博一人,此刻他正在车上吸着闷烟……很显然,眼前的这个杜博才是真正地杜博,回家的那个杜博是杜青不知从哪找出来的一个和杜博体形相似,从侧面看十分相像的替代者而已。是用来瞒天过海的掉包者。
杜青感到很幸运,因为他地计划从目前来看很成功,掉包的那个杜博很顺利的瞒过了许镇安排的那些苍蝇的眼睛,而真正的杜博也已经上了高速公路了。别看这个计划看起来很简单,杜青却是做了周密的安排,杜博所做的那辆往海江市的汽车周围有好几辆暗哨在同时保驾护航,严密关注着杜博的行踪泄露了没有。
第二天早上六点五十。
“喂,开工了,别睡了。”杜博住所不远处地一辆车内,一名穿着休闲服饰的男子很困的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强提起精神来,了旁边地同伴道。
另外一个同伴看了下时间,不情愿的嘀咕了几句后。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开始准备投入到工作中去,抱怨归抱怨,上级安排下来的任务是必须坚决完成的,一刻也马虎不得。虽然这样日夜不停地蹲点确实很累。
这两个都穿着休闲服饰地男子疑就是许镇安排来监视杜博的便衣警察了。已经连续蹲点了好几天了,也着实是令这两个警察累地够呛了。
“你说许头儿还要让我们这样蹲几天啊。”其中一个像是自言自语的问道。
“蹲到这个杜博被抓起来为止。”另外一个答道。眼睛却是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那种敬业的精神不得不让人佩服。
“哎,这种事情真不是人干的活,每天这样人都要短命好几年了。”先前说话的那个抱怨道。
“得了,你就别抱怨了,干上了这一行,就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谁叫咱们命苦啊。”另外一人笑道。
车厢内一时也重归于平静,抱怨的那人并没有说什么,一时的发泄心中的情绪并不代表他就讨厌这个职业,他只是偶尔的宣泄下心中的负面情绪而已,按照心理学上的讲法,这样是更有益于身心健康。
“对了,现在都七点了,怎么,那个杜博还没出来?”抱怨的那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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