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菱是有自己单独办公室的,她坐在椅上。
文件里大致写了,有一位日本友人,他爱好茶道,遂要来a市政府品茶论道。于是政府急需设计部临摹相关绘画,框定成裱。
其实这其中隐意是不言而喻的,日本茶道来源与中国,而如今日本人悖理了历史,以发源国姿态向我国提出了友好挑衅。政府是需要有这样一幅画,它既能挫败日本人嚣张气焰,又不失我天府上国的礼仪大度。
夏以菱走向她的四方木制绘画桌,桌上有板刷、刀、墨、12中基本颜料和从细到粗的笔。夏以菱铺开长方形油画纸,挑起最粗毛笔,沾了墨水便是奋笔豪书。
而后她调制了些颜色,选用了不同粗细的笔慢慢细细的雕画。
夏以菱将制成品送给高郎时,高郎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快。他铺开油画纸,一眼一眼的瞧过去。因为他的眼睛反光,夏以菱看不清他眉目神色,只好像他嘴角稍纵即逝般噙了笑。
高郎“啧啧啧”的摇头,他起身走向办公室窗台,他在橱柜里翻天覆地找了一番,才拿出一个正方形的盖印章。
高郎将盖印章覆盖在油画纸上,他背对着夏以菱,“那个…你们年轻人到底缺了些经验,你看人哪家书法后不加盖私件,我这可是仿制清朝光绪帝的玉玺……”
夏以菱有被打败的冲动,这高郎不知是真是假,这手把手描绘的绘画哪有加盖假章,如果他需要,她大可以调制颜色刻制上去。
高郎宝贝似的将油纸画再给她看,夏以菱真心有了佩服和欣赏。
虽不知这高郎究竟是大智隐于愚,还是如何,光是这最后的画龙点睛之笔就够所有画者学半生。
夏以菱重新坐回办公室,她刚要熟悉公司制度,已有两个设计部的姑娘闯了进来,她们面有难色,十分扭捏。
夏以菱笑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明讲。”
其中穿黄裙的姑娘率先开了口,“夏总监,你给我们凭凭理。三日后政府领导要去探望艾滋病儿童患者,所以要我们出宣称画。其实这场景设,旁衬和字幕都好设定,只是我们设计部六人在这个艾滋病儿童形象上产生了分歧。”
“是啊,夏总监,”穿蓝裙的姑娘上前一步,“我以为这艾滋病儿童应当取源自身,塑造贫苦的农村孩子形象,这样就可以广泛唤发人民群众的同情心和帮助。”
“我不这样以为,夏总监,”黄裙姑娘有些激动,“这些艾滋病患儿因为自身的缺陷非常自卑,他们渴望能过正常人生活,他们对未来充满渴望。我以为应该塑造可爱公主形象,唤发患儿的战斗力和生存欲望。”
两人说的热火朝天,她们怒视对方,而夏以菱却一笑,她说,
“那为什么不合中一样,塑造普通人的姑娘。”
“啊……”两个姑娘掩饰不住失望,她们没想到夏以菱给了她们一个毫无用处的建议。她们一个从群众角度出发,一个从患儿角度出发,可是普通人能有什么效果,这做给谁看。
夏以菱起身,“你们的两个形象的素描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两个姑娘带夏以菱出门时,偌大的绘画室里剩余的四人也好奇的对着她看。
夏以菱笑容越发灿烂,她光顾着画画倒忘了,她初来乍到,毫无经验竟做了这六个精英的领导。
即使他们是存了善意的心肠,但这场艾滋病形象可就是不是试探中的试探,不是考验中的考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