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冷冰本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青玉案。只是南黎辰走后,冷冰便一直百无聊赖心烦意乱,今天中午更是连最喜欢的午觉都睡不着。她于是想道,干脆来找青玉案聊聊天,顺便问问她,那天送的那盒胭脂好不好用。
……既然没有回音,进去看看吧。
冷冰小心翼翼将房门推开一道缝。屏住呼吸看去,床帐子果然是拉开的,冷冰舒了口气;再看书案上,那摊开着的似乎是青玉案最近爱看的《汉书》——慢着,就是这儿,怎么感觉少了什么东西……
冷冰推门进去。走近书案。书的旁边没有青玉案常用的那只蝴蝶花草杯,倒有两滴似乎是不小心泼溅出来的茶水。
这个样子……不能让人不疑心。青玉案一向喜好洁净,无论有再着急的事,她也绝对不会丢着凌乱的床铺或者溅了茶水的书案急匆匆出门的。
冷冰有种不祥的预感。说不清的恐惧在她心中回响着,如同夏日刺耳的蝉鸣……
“春哥,青玉姐姐不见了!”
她急急忙忙推开了武陵春的房门,一只脚刚刚跨过门槛,另一只脚却怎么都迈不过去了。
这个房间的气氛也有些不对。冷冰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房间里摆着的夹缬绢屏风被什么锋利之物撕为两半。透过那条气急败坏怒火攻心似的裂缝,冷冰看到武陵春正在对她微笑。
他的脖子上架着一根极细的冰刺。寒气不重,但是绝对锋锐。好在——只有杀气,没有杀意。
“春哥!”
冷冰失声喊出来。她另一只脚跨过门槛的同时,破败不堪的屏风终于支撑不住,向着冷冰的房间轰然倒了下来。
“走路像个男孩子,进别人房间从不敲门。”武陵春无奈得笑笑,“冷冰,这个毛病你到底何时才能改掉?”
他倒是有心思担心别人。
冷冰愣住。她望着那根寒意森然的冰刺不知道该做什么。若是别人,她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握着双剑噼里啪啦打上去了。
可是——为什么用冰刺指着武陵春的人是夏孤临呢?
“大哥……这到底……”冷冰不由想起上次,他们兄弟两个也是莫名其妙干了一架,还满华丽的。
可是这次的情况跟上次完全不同。夏孤临的眼神完全就像是看着绝对不能放过的敌人。
“冷冰出去。”夏孤临冷然道。
冷冰不敢怠慢。她知道夏孤临越是沉静的样子,实际上就越是生气。
“呵呵,大哥,何不问问她找我所为何事?”武陵春朝冷冰眨眨眼睛。
哎……真搞不懂他们两个在干些什么!冷冰稍微松了松紧绷的神经:“哎,那个,青玉姐姐怎么不在房里啊?夏大哥,春哥,有看到她吗?”
心倒是放松的。一没留神,说话的声音还是紧巴巴的。
武陵春轻笑。
“我跟大哥都没看到。青儿——可能只是去别处走走,冷冰何故如此着急?”
武陵春的笑容越来越邪恶,夏孤临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冰冷。冰刺反射着太阳光,快要把冷冰晃瞎了。
冷冰有点不敢说了。可看现在这个样子,似乎也是非说不可:“我觉得不太对劲——青玉姐姐书案上的茶杯不见了,旁边却残留着几滴茶水……我的意思是,这不太像她平时的作风……”
武陵春显出惊讶的神情。夏孤临也是一样。他们似乎都在惊讶大大咧咧的冷冰竟能注意到这么小的细节。其实冷冰并非细心,只是因为对青玉案太过了解。
所以任何异常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大哥……现在怎么办?现在,咱们要不要去找找青玉姐姐?我有点担心她。”
冷冰这话里自然还有一层意思——你能不能先把冰刺从武陵春的脖子上移开先。
冷冰双眼紧紧盯着夏孤临的动作。这实在不像是兄弟间普通的争执,这样……就像是在杀人!
夏孤临听话,眼光流转,稍作思忖,手中微微用力,匕首般的冰刺很快在他手中化成了一滩水。
“不必。我自己去找便可。”
总算……没出什么事啊。
冷冰大大松了一口气。准确的说,夏孤临身后带过的那股凉风与冷冰擦肩而过后完全离开这个房间,冷冰才彻底松了口气。
“喂,你们两个,究竟在搞什么啊!想吓死我吗?”冷冰一面抱怨,一面扑过来踮起脚抱着武陵春的脖子查看,“你没受什么伤吧?”
“怎会。”武陵春笑着放下冷冰的手,扣在自己胸前,“冷冰表面上生气,其实还是在关心着我呢。”
“哇——春哥你也会说这么厚脸皮的话?跟南黎辰一样!”冷冰夺了手,瞪眼道,“快说,你们兄弟两个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