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便是你自己。你不照镜子,镜中你的便不曾存在。镜中人是和你共生的个体,是不同位面非独立的衍生之物,就如同置身于鬼瞳之中的我一样,是无法被论证存在,却也无法被证明不存在的东西。天道法则,怎么会让一个无法证明自己存在的东西出现在现世中呢?所以要从鬼瞳中出来,首先,就要证明你自己是你自己。而如何证明,就没有人知道了。
好不容易淌上了岸,身上已经是青一片紫一片了,我这才发现,我浑身上下什么都没有,衣服,鞋子,追魂剑,什么都没有。我现在,仅仅是一个不存在的倒影罢了。
有些失落地走在那漆黑的石路上,正思考着怎么出去,突然脚下一滑。倒霉…..我心中暗叫不好,估摸着又得摔回那大水坑中,真是诸事不顺。
我已经准备好承受那屁股吃痛的一摔,却不知什么时候,脚下的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尖利的石锥,我便那么扑哧一下,被数十根不长眼的锥子穿遍了全身,顿时我心中有如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景致又变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正盘膝坐在我跟前,双目微睁,而在两人的面前正铺着一局未下完的棋局。
“年轻人,相见即是缘分,不如,帮那黑棋落一子,也好让老夫继续这棋局啊。”老者仙风道骨,用一种和蔼的口吻对我说道。
“大师,你也是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吗?”
“是亦不是。年轻人,不如我们边下边聊。”老者捋了捋那白花花的胡子,似乎对于来人已经司空见惯。
我对围棋可算是一窍不通,唯一知道的规则,便是四个子围住一个子便可以把他吃掉,所以便随意挑了一个空位,将黑子落了下去。
一子落定,那老者像是早有主意,很快便接上了自己的步子。
“大师,你似乎对于每一步的落子,都已经想好了对策。”
“呵呵呵,何止如此,黑棋的每一步落子,老夫都已经在心里将整盘棋下完,时至今日,黑棋早已绝无胜算。”我心中一惊,虽然不懂围棋规则,但是这棋盘之上空余位置尚多,若是每落一步,便要下完一局棋,这老者曾想过的棋局,又怎能以亿万来记?他到底呆在这里多久了?
“大师,我有一策,可让黑棋反败为胜。”说着,我又要落子,却被老者伸手挡住。
“年轻人,来这儿的人也不少了,一人一次落一子,是老夫的规矩,若是有缘,还会再见的。”说罢,那老者身后无端飞起了数座阵石,似有大开大合纵横之势,我这才注意到,我身处一个阵眼之中。
“路漫漫,修归来兮,吾魂所向,声萧萧,不知起始,可曾远叹?”一阵歌声传来,顿时我只觉天旋地转,身处之地又一次切换,竟是那铸剑谷。
我回来了?
站在原地,我仍然处于一种不可思议的理性设想之中,四周一片平静,原先打斗的痕迹也都看不见了,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灰,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来了。铸剑池中,追魂剑和那无数神剑一样,被封印在阵石里,或者说,深埋在自己的故事里,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我离开了有多久?这是我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一步一步走向那剑池中央,每一步的心情都无比忐忑。
“亦辰!”身后传来一阵带着因为激动而哭腔的好听声音,回头一看,居然是苏宛宣。
“亦辰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苏宛宣红着眼,扑进了我的怀里,紧紧扣着我,小声抽泣着:“亦辰你到底到哪里去了,这些年我们都急死了,他们都以为你死了,只有我不信,一直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