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会引我去客栈后门,不过是想确认我知道你们的落脚处,料想我定然会有所行动,而你们在客栈中埋伏,一举将我擒下。”那夜,她感受到重重的压抑气息,不过,那重紧迫感却是从林依屋子周围溢散出来的,“千计万算,没料到我会对一侍婢下手,而让我有此想法的,也正亏得他引我去客栈后门,待看到钱顺对那名名唤小桥的侍婢的态度后,我就生了此计,逃过了你们的眼睛一路随行。”
“谁会料到气质不凡,倾城脱俗的林依小姐竟会不嫌弃侍婢之身,愿随行一路端茶递水,做着下等人的事情。”
挖苦声声入耳,在车室之间回荡着冷嘲的余韵,不禁暗想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有前世今生,若非有些观念她认同,此行的消遣又会变成什么何等模样?“相信你已告诉他知道我身份的实情了罢。”
媚娘垂眸,手中的甜糕温度已逐渐变凉,“昨日离开芳云山庄前,他已是质问过,而我也已是说了。”
不难怪这么劳累憔悴,原是赶了一夜的路至今怕是都未合眼,若有所思的缄口,此时感觉到轩车缓缓的停了下来,翠娘将轩车停在了青磷客栈一侧,“主子,青磷客栈到了。”
媚娘掀开帷帘,落车时的行动略微滞停,随即回眸看了一眼林依那淡淡若轻风的笑颜,帷帘掩落,阻隔两位女子相同的世界,不同的人生。
轩车重新起步,凤宁略微挑开窗帷,余光回流,看到媚娘踏上台阶时,从门槛里寻出一英俊不凡的男子,他失了一臂,空空的长袖随风拂靠在一旁的柱沿上,他眼中,顿失疲惫,换上了看到媚娘时的欣喜之色,温柔的眸光四溢,他正大胆的追求着自己的幸福,这或许才是真正的——玉面才子何书文罢。
撩帘的素手轻落,让窗帕在颤抖着中窗棂吻合,忆及在芳云山庄看到的随行医师,他为掩人耳目改头换面,那从未动的假臂是最先让她起的怀疑,不管当初他起的什么心思想瞒过以为会一路暗中跟随的自己,不得不承认是他改变了媚娘,亦是他,让冰冷的媚娘有了顾忌。
日已开始西落,如血红般烂漫的红霞,映红了瓦棱墙夹,穿过越来越安静的深巷过后,别苑的门庭便已然在望。
翠娘掀开帷帘,扶着凤宁落下马——。
上了曲廊,在惬意柔和的清风中迎上了梅子,凤宁携笑随意的问了一句,“城主回来了么?”
梅子恭敬盈礼,却在听得凤宁作声时,浑身骤然一个激灵,恍恐的额首,那表情仿佛是被什么惊吓得说不出话来,不禁略微蹙眉,虽然那人脾性难测,却也不见得是位莫名着怒之人,想来,定然是发生了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与梅子擦肩而过,脚下的步履不紧加快了些许。
梅七娘神色凝重的立在门外,渐渐响起的步履之声,荡开了压抑的寂宁,移眸处,见到了夫人携裙踏下台阶,拱手一礼,无声的轻笑。
梅七娘笑得很勉强,气氛有些不对劲,踏过了门槛,寻到那人的纤长身影面前窗棂背对自己,移步而至,侧面的轮廓看上去似抹着一层浓冽的阴霾,“怎么了?可是因为宁儿迟归,惹着麒生怒了?”
紫御麒并未作声,凤宁有些讶然,他渐渐面向自己的面容,那狭眸之中,竟全然是嗜血的阴寒之色,其中亦不乏无尽的兴味与残忍,能让向来自负的他露出这种表情,那事情断然非常有趣,“可是那天狼说话不中听,惹怒了你?”
宁儿向来对他的手段充满信心,也不难怪此次她会意错误,敛下心中的不快,对着宁儿,他毫不吝啬自己的温柔,“这回宁儿可是猜错了。”
错了?难不成是那天狼交代的事情让他吃惊,这到好,有机会看到嚣张如他的为难表情了,斜身行至一旁,却又让她对那天狼惹怒某人而生了几分杀意,“那宁儿懒得猜了,麒说来听听罢。”
紫御麒感觉到宁儿揶揄背后的不同,那略微冰冷的气息分明透着淡淡的杀气,他于她的保护欲自认为天经地义,而她对自己的关心则会让他欣喜万分,她的随意之中,一直都存在着为自己的顾虑,“我到那儿时,天狼已逃脱不见,失去了踪影。”
淡淡的作势挫败携着兴味的消遣,向来随心所欲惯了之人,偶尔遇到一次逆意,定然会激发他对事情的专注与积极,此时邪美俊逸的轮廓涌上的层层冷傲兴致,让凤宁嗅到了嗜血的味道,“不愧是地魔鬼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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