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一个孩子

    月光依旧那么妖艳，那么绝美。

    而在月光下，那抹绯色的红衣更加的妖治起来，点缀在红衣上闪着银光的流苏闪闪发光，他站在慕容海的眼前，嘴角绕起玩味的微笑，他用磁性的声线缓缓说出五个字：

    “你跑不掉了。”

    慕容海握紧身侧的佩剑，眼中盛着恐惧，但是他并没有太多的表露在脸上，那张苍老的脸上此刻已经布满了冷汗，“老朽这一辈子，只做错过这一件事，那便是屠杀狐界，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十九，那时我见你，你还是孩童……没想到如今，你竟然成长了……”

    “呵，你反悔了吗？慕容海……”十九勾唇一笑，“你后悔一千年前没有杀了我吗？”他赤色的眸子如同两团跳跃的火焰。

    他的食指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圈，那把闪着银光的月下之镰出现在十九的掌心处，泛着月华一般灿烂刺眼的光芒。

    “……”慕容海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紧握住手中的剑柄，对着十九。站在他身后的，是慕容家的大少爷，他不惧地看着十九，目光耿直中带着冷漠。

    “知道吗，现在的我一点都没有觉得你那个选择是错误的。”十九看着站在白忘川身旁的男孩，笑意更甚。

    慕容海一看到那个孩子，转向十九骂了一句：“你这个畜生！你想要干什么？！你想要对我的孙子干什么？！”

    顺着十九的目光，慕容蓝的视线像钉子一样驻扎在男孩的脸上：“辛儿……”他苦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悲凉。

    “……爹……”名叫辛儿的男孩想要跑去慕容蓝的身边，但是白忘川却拦住了他。

    “慕容大少爷慕容蓝，你肯定想过让你的孩子代替整个慕容世家活下去吧？”十九嘲讽般的将食指搭在辛颤抖的双肩上，“我会留着他，不过，他却不能代替你们，他，将会成为我最忠实的部下。”

    “你！你这个禽兽，一千年前我承认屠杀狐界的人是我！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吗？！抢走慕容家的子孙，让他失去作为慕容家族的尊严！效忠于你的人，还不如死了！！”慕容海咆哮地冲着十九怒吼，却丝毫没有让十九流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他的眸光淡漠地扫向慕容海，妖艳的红袍妖艳的张扬，他精致的眉眼暴露在月光下，“慕容海，你说，我收养了慕容世家的人，会不会后悔呢？”

    “十九！！放过他吧！他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啊！我求求你了……放过他吧！辛儿是无辜的，他根本不知道慕容家于狐界的恩恩怨怨，你这么做，无非是在将仇恨延续啊！”站在一旁的慕容蓝脸上闪过悲哀的神色，他的目光透过白忘川看向辛儿，神色苍然。

    “呵呵……”在一旁的血穷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映衬着那一身黑衣，就像黑夜里绽开的罂粟，血穷望着慕容海，“你知道吗？我的母亲，就是被你这禽兽所玷污了！就算主公放过你，我也不会就此罢休！在一千年前的那场屠杀中，你想过狐界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吗？你有想过，你有今天吗？死，只不过是你应得的罢了。”

    “……”顿时，慕容海无话可说，目光无神地望着前方。

    “就算是仇恨，我们还不是愿意将它延续下去吗……”十九狭长的眉眼上跳跃着淡淡的忧伤，他深邃的赤色眸子中隐约流露出哀伤。

    为何，要将仇恨延续？这个答案，谁都不知道。

    在恍然之间，那把尖锐的镰刀猛然刺入慕容海的胸口，只见他一脸痛苦地用手握住月下之镰，手掌上的血渐渐融入那把镰中，慢慢汇集成了绚烂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