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四奶奶一直看着三太太前后不一的变化,还有那从容镇定处置事情的模样,回到屋子的时候,才发现手中的冷汗,都凝成了浆。
李家的族学,是每五日就休息一日。
原本纯歌只想着让陈端琅去族学读书,每晚的时候,就还送回陈家去。可太夫人见过陈端琅后,觉得喜欢,就说小孩子家家的,没得来来回回折腾,就让纯歌在陈家后花园那边准备了一个小院子,安置陈端琅去那边住。
纯歌觉得不好,怕四夫人和五夫人心里不自在。李建安却不以为然,说不过是件小事。
看着太夫人和李建安都这样说,纯歌也想要陈端琅在眼前,最终还是将陈端琅留在了李家亲自照顾,只在休息日的时候把陈端琅送回陈家去给大老爷大太太请安。
等晚间的时候,纯歌正陪着李建安用饭,陈端琅就进来了。
纯歌看着他一身崭新的青色多罗呢褂子,腰间还系着一块鲤鱼佩,脸色红润,眼神亮晶晶的,就觉得欢喜,问他道:“有没有先去给太夫人请安。”
陈端琅已经在李家住了几日,上下都很熟悉,觉得在自己姐姐跟前,比在陈家要自在许多,就走上前,笑着点头,还扯了腰上的玉佩给纯歌看。
李建安已经用过饭,正被丫鬟伺候着用温水净手,看到陈端琅的玉佩,笑道:“娘的暹罗鲤鱼佩都戴在小七身上,肯定是去请过安了。”
纯歌听见,就沉着脸教训道:“你又收太夫人东西了?”
陈端琅看见纯歌不高兴,念念不舍的看了两眼玉佩,取下来双手捧着放到桌上,低声道:“姐姐别恼我,端琅原也不敢要的,是太夫人说我不收就是看不上长辈的东西。我明儿就给太夫人还回去。”说话的时候,还不停去看那玉佩。
纯歌知道陈端琅是真的喜欢这玉佩,只是他在李家读书,已经是让人侧目了,要是再收了太夫人的贵重东西。只怕是李建浩几个也不舒服了。
可见到陈端琅这样懂事,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压抑着心里的喜好,又觉得难受,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
李建安在旁边看着心里不舒服。
“小七喜欢,你让他戴着就是,娘那边这种玉多得是。”说着就重新拿起来,亲自给陈端琅系到了腰间。
陈端琅躲闪着不让,李建安却一把按住了他,沉声道:“听姐夫的!”语气坚决,让人不自觉的就信服听话。
李建安从没有做过这种事的人,自己穿衣都需要丫鬟和纯歌帮着打理。
系起丝绦结子来,也不是很熟练,手指笨拙的穿了好几下,才勉强弄出一个歪歪斜斜的活扣。
不知道为什么,纯歌在旁边看见李建俯下身子为陈端琅系玉佩的样子,心里有个地方,就莫名的涌起了一股淡淡的暖流。
李建安给陈端琅系好了玉佩,得意非常,难得起了孩子心气,想要给纯歌显示一番,就扭头去看纯歌,正好对上她投过来如春水一样潋滟盈动的目光,心中一动,目光不自禁起了丝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