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羽毛上,脸色骤变。
“是云旭的鸽子。”暗水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顿时化作了严肃,云旭用来传信的鸽子是云族专门培养的,与其它的信鸽有所不同,所以他们才能一眼就认出来。
但此刻,他们却往自己的眼力没有这般好,只因为,若这只鸽子是云旭的,那么,那滴血,那封没有字迹的白纸……
“不会的,我们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暗水摇晃着脑袋,拒绝相信心头的猜测,“云旭好歹也跟了凌姑娘这么久,他的本事不差,一般人伤不了他的。”
对!一定是他们太杞人忧天了。
他一边在心里做着自我催眠,一边极力想要遗忘掉心头的那丝恐慌与不安。
绝杀紧抿着唇瓣,身侧的气息降入冰点,“是或不是,我们去北宁一看便知。”
说罢,他当即决定,立马动身赶赴北宁,不管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这一趟,他们走定了。
暗水立即抬脚跟上,鬼医则选择继续留在清风明月楼,有绝杀和暗水二人,已经足够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小丫忐忑不安的蹭到鬼医面前,低声问道,不然,他们怎么会在见到那张纸条后,脸色大变,甚至匆忙离开?
“不,我们还要多谢你。”如果不是她发现不对劲,将信鸽捡了回来,他们也不会知道,那鸽子是云旭的。
鬼医布满伤疤的容颜浮现了一丝暗沉,如今他只希望一切真的如暗水所说,是他们想多了,否则,他不敢想象,混蛋丫头知道这件事后,将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有多在乎身边人,他是看在眼里的,前不久暗水等人出事,她不惜冒险前去营救,如今……
一声幽然的叹息从他的唇齿中传出,鬼医摇摇脑袋,现在也只能等绝杀他们回来再说了。
许是那只信鸽的突然出现,导致清风明月楼里的气氛极其沉重,就连楼里的姑娘们,一整天也是胆战心惊的,深怕说错了话,惹来祸事。
这夜,凌若夕神色不安的背着手在寝宫里来回踱步,她时不时抬起头,看看窗外的天色,已是紫夜时分,按照往常,绝杀应该已经进宫了才对,可是今儿怎么到现在还未现身?
联想到云旭前去北宁音讯全无的事儿,她愈发有些坐不住,一咬牙,推开窗户,飞身融入夜幕,离开皇宫往清风明月楼前去。
此时,清风明月楼没有任何的宾客,一个黑色的棺椁静静的放在宽敞的大堂中央,以绝杀为首的队长们面色哀切,站在棺椁旁,楼里的姑娘们一个个屏住呼吸,齐聚在二楼的走廊上。
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清风明月楼快要营业前,这些人忽然带着一个黑色的棺椁进门,之后,小丫就立即吩咐今夜停止营业。
她们很是不安,自从绝杀等人住进清风明月楼后,她们的心就没安宁过一日。
“怎么回事?”鬼医蹙眉问道。
“鬼医,他是不是真的……”暗水哑声问道,情绪很是激动,似悲伤,似不信。
鬼医为棺椁中的人仔细的检查过身体,他是最清楚具体情况的,神色略显黯淡,他道:“人真的死了,一口气也没留下,就算我有再顶尖的医术,能炼制出再极品的丹药,也没办法让他起死回生。”
他遗憾的摇摇头,作为毒医双修之人,他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深渊地狱中,更是每日都会有人死亡,可是从没有过任何一次,如现在这般,让他们的心钝钝作痛。
只不过是一个认识不足数月的人,只不过是一个他们想要效忠的主子身边的侍卫,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身上一共四十七道刀伤,可这并非是致命伤,真正让他丢掉命的,是被震碎的心脏,以及脖颈上被魔兽咬开的血管。”鬼医将自己的观察一五一十的说出,虽然这对于他们而言,会很残忍。
小一已忍不住捂着嘴撇开头抽噎起来,那压抑的哽咽哭声,在安静的大堂里不断徘徊,惹得无数人跟着红了眼眶。
暗水更是双眼通红的怒骂道:“这特么到底是什么事?他不是很有本事吗?为什么会死在北宁?”
没人能够回答他,没人知道云旭究竟是怎么出的事,他们只知道,这棺椁里躺着的,是他们的兄弟!
这个仇,不可不报!
“我去杀了轩辕勇。”壮汉激动的转过身,就想往楼外冲,可当他的眼睛在看到门外站定的那抹人影时,脸色顿时大变,哆哆嗦素唤道:“姑……姑娘……”
天哪,姑娘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她不是在宫里吗?
凌若夕看也不看他那副惊滞、痴傻的表情,视线越过众人,直直望向前方静静停放的棺椁,目光深沉得让人难以看出她此时此刻的真实情绪。
只是莫名的,没人敢大小声,没人敢随便开口。
双腿缓缓迈开,她一步一步朝棺椁走来,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