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没有立即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正气园内慢慢地走了起来。
江南正气管理局整体搬迁已四年多了,曾经“门前冷落鞍马稀”的江南大道,如今已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各种高楼大厦林立,行人如如潮水般穿梭,一切显得热闹繁华极了。
龚仲站在江南正气管理局综合大楼十二级大理石台阶上,眼神从繁华的江南大道上慢慢移动,只见围绕江南正气管理局院子周围的马路边上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车。
龚仲知道,这几年经济发展了,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私家车也越来越多了,江南正气管理局停车难问题也越来越严重了。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不管是来江南局办理公务的车辆,还是江南局的干部职工,也不得不在院外自找停车位。
龚仲轻轻地摇了摇头,最后将目光投向悬挂在综合大楼上金光闪闪的正气徽章上。只见那象征着执法,象征着正气,象征着公平的金黄色麦穗与天平,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给人一种晕眩的感觉。
龚仲一瞬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想当年整体搬迁时,他在财务处工作,负责江南正气管理局财务工作、国有资产管理以及内部审计工作,是财务处最得力的骨干力量。江南局绝大多数干部职工,包括局领导都非常尊重自己。
曾几何时,现在的龚仲,虽人还是那个人,心还是那个心,但因为树大明等人“黑山事件”莫名的影响,他不但失去了江南局干部职工最基本的尊重,有的甚至还怕与他接触,走在路上还尽可能回避;有的则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在他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
看着高悬在办公楼上象征着公正公平的正气徽章,龚仲莫名地摇了摇头,嘴角上不禁露出了一丝讥笑。现在的江南正气管理局,还有正气可言吗?还有公正可言吗?还有公平可言吗?
不因树大明等人搞出的“黑山事件”,先是强加在他头上的“参与者”,后是什么“知情不报者”帽子,就是现在人事处制订的二个交流干部管理办法,白纸黑字明明白白摆在那里,其他交流干部都在执行,但唯独他龚仲却不能执行。
在制度面前人人平等,这是一个单位最基本的管理原则;内部管理制度,必须不打折扣地执行,这是一个单位最基本的管理要求。这些道理只要是工作的人都知道,但作为江南正气管理局这个行政机关,这个堂堂正正的正厅局级行政机关,就是不让龚仲面执行自己制订的那二个内部文件。
龚仲也曾想过自己直接去找赵一局长,但想到史权处长的衷告,想到马建设处长的善意提醒,想到董昕主任的踢皮球,龚仲就有些犹豫了。毕竟他们三位都是赵一局长圈子里的重要人物,现在同时采取这种回避的态度,事情肯定没有这样简单,肯定有着特殊的原因。
那么到底是什么特殊原因,让这三位能在江南局呼风唤雨的重量级人物退缩呢?龚仲冷静地分析道:“不管什么具体原因,但有一却可以肯定,那就是有特殊情况让这三位江南局的重量级人物忌讳,使他们都无视龚仲的委屈而不敢出面。”
“那么在江南正气管理局,又有什么人与事能同时让这三位重量级人物忌讳呢?唯一的可能就是党组书记赵一局长。只有江南局这个党政一把手,才能同时让人事处长、财务处长以及机关后勤保障中心主任,面对龚仲白纸黑字的委屈,同时忌讳而不敢出面。”
龚仲内心继续对自己分析道:“只是他们三人因与自己的关系不一样,所以采取的方式也不一样。董昕主任与自己没有任何私交,所以他就直接踢皮球,无视龚仲所受的委屈;而财务处长马建设,多少与自己有些私交,所以才会劝自己算了,就当打麻将输掉了。”
“而人事处长史权呢,虽他不象马建设处长那样与自己有些私交,也不象董昕主任那样是自己的直接领导,但他比董昕主任正直,比马建设处长有义务,所以他才善意提醒自己此时此刻提出这个问题不合时宜,并承诺黑山事件了结后再想办法帮助处理。”
想到这里,龚仲不禁有种凉飕飕的感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象其他交流干部一样,执行局里那二个交流干部管理内部规定,享受政策外津补贴,肯定是赵一局长的指示。不管是人事处长史权,还是财务处长马建设,就是机关后勤保障中心主任董昕,他们三人都知道。
看来自己政治上还是太嫩了!龚仲内心不禁有些感叹,自己虽在财务管理上是一把好手,虽在机关里工作了几十年,但机关里那些弯弯角角斤斤拌拌,自己反应还是太慢了,应对能力也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