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韩敬琰突然不再动弹,他双眼通红,一腔怒气的终点只剩下伤痛。他想起前一些日子他和云泽曾那么自在愉悦,山间有云有风一日千年,他对他开着玩笑,故意逗他发火,却也逗他开心。
他以为漫长却短暂的美丽日子如同镜花水月。
韩敬琰使劲地闭上眼睛,他的睫毛沾着的或许是汗或许是泪珠,他说:“也许我真的不该爱上你。”
而后韩敬琰睁开眼,慢慢地用力地推开了云泽。
韩敬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推开惊愕的围观者,浑身落魄地走了出去。
云泽怔忪地坐在地上,他虽然占了上风,却和离开的韩敬琰一样狼狈。
韩敬琰的那句话说得很小声,只有云泽一个人听清楚。
云泽长久地,长久坐在地上,他像一只茫然的失孤的野兽,有一些东西原本已触手可及,但他还未得到就已从指间溜走。
其他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小张紧张地站在门口,把地上的盒子捡起来问:“这些东西——”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看也没看那是什么。
“扔了。”
“哦。”小张把东西收拾好,那盒子是京城有名的聚聚德烤鸭,里面的东西包装完好。她把它拿出去,看了看日期,把它放到了一旁的抽屉里。云泽现在在气头上,但也许哪天他消了气,还可以在保质期到之前还给他。
事情虽然闹得厉害,但幸亏云泽的办公区是单独划开,这会儿又是中午,所以除了安保和云泽手下的四个人,并没有其他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有几个想进来看热闹的都被云泽的人和安保远远地赶了出去。
但上面的人还是很快闻讯赶了过来。
来人是东娱的二把手,被人称关二爷的关厚然。
原本普通的打架根本轮不到关厚然出马,但打架的人是云泽,还有兄弟公司的大牌韩敬琰。两边原本已确定要合作,就只差走程序签字盖章,在这样的关头这两人却打了起来!
还打成这样!
关厚然挺气的。看看云泽现在这样子,就算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那脸青一团紫一团,嘴唇都裂了几条血痕,可见战况有多惨烈。
哎别说云泽了,韩敬琰可是要拍戏拍片的啊,要是韩敬琰的脸也这样,耽误了工期,到时候两边还要做不少交涉!
关厚然气归气,但他却不能把云泽骂一顿打一顿,只好痛心疾首地问道:“怎么回事啊云泽,我的爷,你又和韩敬琰打一架,你们两个不是刚刚和好吗?下次什么时候还要再来一回?”
“是我冲动了。”云泽任小张给他往脸上擦药,同时把陌生人闯进自己办公室的事说了一遍,但省略了对方在他身上做了什么。而关于他和韩敬琰究竟为什么打起来,他只解释为私事就不再说。
擦完药之后关厚然和云泽去了安保室,那个自称叫小p的人还被单独关押在一个小房间里。
这件事性质恶劣,还事关安保工作的到位程度和人员饭碗,安保经理亲自领头调查了整个事件。
他们的反应还算迅速,这时候已经查明了闯入者的来历。
“他只说是云泽的粉丝,跟着上午的一个观光团一起来的,我们已经把上午的录像调出来查了一遍,的确如他说的那样。但中午之前整个观光团的人都已经离开了,我们也和那边取得了联系,也确定这个人有参团,但在中途的时候他就说有事要先走,然后离了团。”
“名字呢?”
“观光团那边说叫罗逸,但他身上没身份证,我们不能核实。”
“这种情况可以报警起诉吗?”关厚然问跟在他身边的那名矮瘦的西装男。对方是公司的法务。
“他虽然私自闯入云泽的办公室,但没偷没抢,恐怕没法报警啊,只能放他走。”
对方有备而来,自然也留好了退路。
果然报警之后警方来了人,却告知这种情况并不能抓人,更不构成犯法。虽然不甘愿,但他们只能选择放了罗逸。
罗逸被安保人员带出去。在他踏出门之前云泽挡在了他的面前。
云泽面无表情地凑到罗逸耳边,他盯着窗外明晃晃的日光,在对方耳里说:“等查出真相。我会加倍奉还。”
云泽说得很小声,空气里漂浮着夏初的热气,但他的话,他的语气竟让早已习惯了威胁的罗逸打了个冷战。
罗逸消失在了东娱的大门之外。但这件事的影响并没有结束,反而不如说,它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