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王虽久有风流之名,但子女缘却颇浅,平生只得了一子一女,均为原配嫡出。
其女自然便是当今皇后袁氏福儿,其子则是现今的并肩王世子,袁枚,今年已二十有四,娶妻林氏,已育有两子一女。
不同与袁福儿豪爽直率,颇类其父的风格,身为男儿的袁世子反到更像是他的生母,先王妃顾氏。
先王妃顾氏是淮南世族顾家的嫡女,与并肩王是指腹为婚,算是青梅竹马。顾氏是早产儿,身体一直不是特别好,因此便养成了副温顺而懦诺的脾气,说白了,就是有点弱。
彼时,先帝还在世,并肩王只是那个兢兢惊惊的‘质’在京城的异姓袁王,顾氏那个面团儿似的,无论人家说什么难听话都不生气的性子,到真合适了那个尴尬的袁王妃的位置,她又是淮南大族顾氏的女儿,京中诸贵妇就算只看她娘家,也要多给两分面子。磕磕绊绊,周周旋旋的,顾氏到也撑起了,那些年在先帝威势下越发难堪的袁王府。
顾氏的长子袁枚就是在王府最艰难的时候出生的,那时,先帝正值壮年,龙威昌盛,天下又太平安定,久无战事。因此,先帝看京中几个异姓王就极不顺眼了,多次暗示异姓王爵不合国策,几个有名儿的刀嘴御史也频频上折子参奏异姓王们嚣张跋扈,勋爵纨绔无用。那几年,京城中,包括袁王在内几个异姓王都如惊弓之鸟。
袁王甚至长年把一册写了请除王爵的折子压在枕下,一旦有什么不测,便随时准备自请除爵。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人,要么被磨砺的百练成刚,要么被压抑的残暴顽虐,要么,被吓的懦弱无用。
而袁枚,不愧他的名字,偏偏成了第三种。
“福儿,你好好想想,王爷已经去了,这谁都改变不了!世子哥哥那个禀性,是能顶门立户的吗?王妃和世子夫人在能干,也是女子,困在内宅,外面的事,她们根本就管不了,侄子侄女们年纪还小,你若是在不管不顾的闯了祸,他们以后可怎么过啊?”良如玉死死的把着良福儿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狠狠的打了个响泣,抽泣着说:“福儿,如今王府已是风雨飘摇,咱们即帮不上忙,就别惹祸了,好吗?”
良如玉的爹,良侍郎是妥妥的袁王一党,此次袁王倒台,他也被牵连了,虽然未被一撸到底,但却从京官儿被贬到了地方,还是极北的荒凉之地,那地方山林环绕,民风彪悍,据说当地的土著还未开化,竟会食人。
前些天,良如玉的继母前来宫中请见良如玉代为求情时,曾披头散发,伏地痛哭,毫无往日贵妇风范,可见极北之地的父母官儿,确实是相当的不好做。
虽然自幼长在老家,对良家无甚感情,甚至还受过不少继母明里暗里的搓磨,但想起老父幼弟此去在无相见之日……良如玉还是狠狠的哭了一场。但是,也只是狠哭了一场而已。
哪怕继母跪地痛悔,良如玉也并没有去求皇帝的意思,除了她根本见不御驾这个原因之外,也是因为她知道,无论怎么求,皇帝都不可能答应放过良家这一事实。
后宫不得干政,虽然这条宫规在冯太后当权时,就是放屁一样的存在,可很显然的,在启元帝亲政把握大权之后,这条宫规,就又成了约束她们这些娘家皆为权贵世家的后妃们的铁条。
在这场风波里,倒了无数人家,痛哭着来求见后宫各种太妃的女眷诰命们不在少数,但哪个管用了?想起幼弟稚嫩的脸,良如玉心如刀搅,可是,连如日中天的并肩王府都倒了,她们这些小虾米又能如何呢?
终归,能保住命就已经不错了吧!虽然地处偏远,但到底是父母官,只要谨慎从事,平安的过一辈子,应该还不算太难吧?良如玉闭了闭眼睛,眨掉眼角的泪痕。
“福儿,我知道,你恨万岁爷算计了王爷,让他死的那么不名誉,可是,到底,万岁爷还是留了情不是吗?王府到现在还是存在的,不是吗?”良如玉垂着头,声音几不可闻。
袁福儿直直的站着,眼中隐隐露出一丝水波。
父王是个权臣,还是嚣张的权臣,而自古权臣都不会有好下场,这点,袁福儿心知肚明。被送进宫来当皇后,见识了启元帝的行事风格之后,她就没想过自己和袁家会有什么好下场。
只并肩王一人伏诛,从而保住袁家小辈这个结果,袁福儿并不是不能承受,她考虑过的最坏的局面,还是抄家灭族呢!
她痛苦的,是她的父王死的如此不名誉,她恨的,是启元帝竟然连个身后名都不给她父王留。
哪怕是因为权臣误国,功高震主而死,也比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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