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又怎么了?我看啊,也不过就是榆木罢了,敲敲又怎么样。”秦周哼了一声,把刀递给秦盛,秦盛要拿走的时候,他却又呆愣住了。
四十岁的男人脸上都是沧桑,他看着递给秦盛的刀,像是看破了千秋万代,万丈红尘,秦盛扯了一下没能把那把刀拿走,抬头便见秦周的魂儿已经不知哪儿去,他又用力扯了扯,秦周才如梦初醒般干咳了一声,眼中的伤感尽褪,换上了怎么也融不化的冷,“盛儿,你听我说。”
“听着呢。”
“这刀啊……”秦周看着秦盛把刀别上,突然勾起嘴角,起头三个字说刀,再后面便又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了别的,“你下山,不可轻易动情,可要是动情了,便生死相随,永不退缩。”
“嗬,师父你没被伤够啊?”秦盛揶揄地道,“都知道你是痴情种子,我佩服,可你别这么要求我,看着你我都疼呢。”
秦周没理秦盛的调侃,只是看着那把刀出神,“这是我秦家的尊严,秦家没有会怀疑自己人的男儿。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是被伤怕了,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认识那人。”
秦周眯起眼睛,仰起头,秦盛猜他是怕泪水从眼角滑落,“就算她(秦盛不知道秦周喜欢的是男的,在他耳中理所当然地把秦周说的人当成了女人)的眼睛里充满了勾心斗角,心机利用,那人仍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您直说您色胆包天,结果让人摆了一道得了。”
当时的秦盛不懂事,直接呲了秦周一句,秦周好脾气,不跟他计较,骂一声“臭小子”,仔仔细细地将自家徒弟从上打量到下,满意地点点头,“秦盛,你出师了。”
秦盛一直觉得自家师父不太靠谱,虽然是个顶严肃的人,却总是犯些奇怪的错误,性格迷糊得很,盐和糖都分不清,又倔,认死理,让人弄不清这么囫囵大的一块榆木疙瘩到底是怎么健康地存活到四十岁。所以直到下山,秦盛也不明白秦周那害了自己一生的一往情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他想自己的师父大概是缺心眼儿,摔了仍不知道疼,现在才知道,有些事,不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唉……他明明不是我亲爹,”秦盛喃喃自语,“我怎么就像了他呢?”半晌又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暗自道一句,“这没啥,像他也好,早就把他当亲爹。”
闻瑜睡梦中不忘不安地抓着秦盛的衣角,秦盛用自己的手把闻瑜的握住,他发现自己的手足足比闻瑜大了一圈,刚刚好能把那干干净净的手指包在手心,而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了,长长的手指彼此交错,纠缠,秦盛突然发现,自己早就和闻瑜生生地扭在一起。
此时秦盛想起来这些那些事,他看着紧闭双眼的闻瑜,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最漂亮的人”。
“就算他眼里充满了勾心斗角,心机利用,”秦盛喃喃道,“他仍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他说完,低下头,再抬头时便是坚定的模样,他嘲笑自己说:“唉,我也色胆包天了。”又看向闻瑜,“好了,我认了,既然已经喜欢上了你,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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