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清将贾秀珠的焦急之色瞧在眼里,却依旧沉默着没有说话。
欲擒故纵,杜婉清打定主意要故意装出一副思索良久,十分不情愿的样子来。只有这样,她接下来要演给贾秀珠看的一场好戏,才会更加深入到贾秀珠的心里。
此前,就在贾秀珠带着王嬷嬷来院子里“抓贼”的那晚,她和半夏就已经在贾秀珠面前演了一场“主仆离心”的戏码了。如今她再次故意地做出对半夏呼来喝去、严加苛责的样子,更是竭力阻止半夏辩解,这些恰好和此番她竭力维护珠儿的这场戏形成呼应。按贾秀珠多疑的性子,自己的这等言行落在贾秀珠眼里只会让她心中疑窦丛生,不得不顺着自己的思路落入圈套之中。
疑心可以让人避开诸多陷阱,可恰恰也容易成为他人牵制自身的手段。
杜婉清深深明白,她越是不想让贾秀珠听到半夏的“辩解”,那贾秀珠就越是会费劲心机地创造机会让半夏“成功喊冤。”其实,半夏喊冤的这场戏无论如何都是必须演的。只不过这场戏若是由她杜婉清或是半夏亲口点出来,难保不会被精明的贾秀珠瞧出端倪来。可若是像这样反其道而行,设计让贾秀珠亲口要求半夏申辩,那样的效果就是截然不同的了。
杜婉清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再等下去只怕贾秀珠的耐心会彻底用光,这便敛起心思,故作一副无奈而又略带鄙夷的样子,眼瞧着贾秀珠等她的回应等得眉头紧锁,嘴唇欲言又止地蠕动了好几次,她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似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道:“如是也罢,既然大夫人要给你机会狡辩一下,那你就说吧!”
贾秀珠闻言心中莫名觉得一阵轻松,面色却是不表,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作对杜婉清做出的决定的回应。
杜婉清没好气地冲着半夏翻了个白眼,语气显得很是冷漠,便是再蠢笨之人也能轻易听出,其中浓浓的不快之意:“茯苓,她不是要看簪子么,你递给她!我倒要瞧瞧,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她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多谢小姐!多谢夫人!”半夏心中焦急,见得杜婉清同意让她查看簪子,眼中的生机顿时盛了几分。
她俯身又要磕头,却被杜婉清不耐烦地打断:“你不必谢我,给你狡辩机会的,是大夫人!”
杜婉清的话前前后后算来已经是第三次提到“狡辩”一词,个中的肯定意味让贾秀珠越发的觉得事情有些古怪,不知怎的,她的心里竟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起来,可偏偏又说不上来何处有古怪。
“半夏,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不会纵然一个坏人,却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贾秀珠压下心中的不安,宽慰似的冲着半夏轻轻点了点头。
半夏感激地望了贾秀珠一眼,殷殷地看着茯苓从杜婉清手上接过簪子朝着她走来,目光死死地落在茯苓手中拿着的那支簪子之上。
茯苓刚一走近她面前,她便猛地跪起身子,双手往前一探一伸,几乎是从茯苓手上将簪子抢了过去。
半夏的力气本就比茯苓大些,茯苓被她的力道一带,差点被她带倒在地上,身子往前踉跄了一步,差点真个人都摔倒地上。茯苓好不容易稳住身子,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来,看上去很是生气。
“好端端的看就看吧,你抢什么抢?动作这么大,难不成是你是想毁了证物吗?”
茯苓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可这话落在半夏耳朵里,她却是充耳不闻,只是抓住簪子头举到眼前,仔细地观察起了簪尾,时不时地还侧过身去,借着门外的光,仔细地辨看着什么。
她看簪尾做什么?
杜婉清有些疑惑地侧头,恰好对上贾秀珠同样盛满疑惑的眼神,四目相接之下,杜婉清撇了撇嘴,冲着贾秀珠轻轻摇了摇头。
贾秀珠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杜婉清的反应,希望可以从细微之处瞧出一些可疑之处来——杜婉清今天对珠儿和半夏的态度十分可疑,她总觉得事情不像杜婉清说的那样简单,可见杜婉清的表情自然并无什么不妥,一时完全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贾秀珠微微摇了摇头,侧目和王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王嬷嬷悄悄地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贾秀珠这才稍稍安定了些,勉强整理好心绪重新落到了珠儿身上,思绪渐渐远去。
她平日里处心积虑,在院内各处都想尽一切方法安排了许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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