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素萝的样子,宣妃伤心的眼泪直流,樊额图和樊吉斯的脸色也很难看。
只是再难过,人没有醒过来,宣妃他们也是无可奈何,至于和亲的事便更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只得嘱咐老夫人好好照顾素萝,便都回了宫。
只是接下来的几日,樊额图或者是樊吉斯都会抽空去一趟尹府,瞧一瞧素萝的情况,一来是显示南宇国对素萝的关心,再一个便是提醒尹府的人要好好的照顾素萝。
老夫人和尹文正就觉得奇怪了,南宇国的使臣这次来大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做,难不成是专程为了素萝来的吗?他们的心又都提前了起来,越发用心的为素萝遍请名医了,因为素萝这几日的情况并不好,已经连这几日高烧了,太医说,若是这烧还是退不下去,那就很危险了。
是夜,月亮已经挂在了半山腰上,操劳了一整天的京城百姓都已经进入梦乡,城南静岚小苑一如往常寂静安宁,却笼罩在低沉的气氛当中。
小柔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薄纱衣裳,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只留一小股束在头侧,几颗小拇指尖大小的珍珠点缀其间,淡施粉脂的她比平日多了一分柔美精致,一双白玉素手轻持一柄银酒壶,在文醇夜饮尽杯中酒的时候,默默的为他满上,瞧瞧的看他一眼,然后又迅速的收回视线。
小柔一直都知道太后是先要让文醇夜收了她的,也算是对她这么多年对文醇夜照顾尽心的奖赏,她也一直期待中这一天,可是这一天真正要来临的时候,她却紧张的都要忘记怎么呼吸了。
看着不断往口中灌酒的文醇夜,小柔很是心疼,自从素萝受伤昏迷以后,文醇夜人前虽然没有去看过素萝,可是小柔知道,每当夜幕降临,文醇夜离开静岚小苑,就一定是去尹府了,她很心疼,为文醇夜,她甚至开始讨厌素萝,若不是素萝,文醇夜也不会这样的伤心难过,每晚都要把自己灌醉才能入睡。
小柔看来素萝是配不上文醇夜的,她也配不上,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为自己争取什么,她只是想留在文醇夜的身边,哪怕只能远远的看着他,她也觉得心满意足,所以在小柔看来,桑暮云也是愚蠢的,像文醇夜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容忍自己身边的人背后算计自己。
可是小柔现在却有些迷茫了,如果她趁文醇夜喝醉成了他的人,这样也算是算计了他吗?可是她是太后的人不是啊?所以这样看来,应该也不算吧!
小柔心里很紧张,脑子也有些乱,还没等她想清楚,文醇夜就撑着桌面站了起来,刚想转身,身子却斜了一下。
“王爷小心!”小柔忙伸手扶住了文醇夜,惊呼了一声。
今日的文醇夜喝的格外多,也比前几日更显醉态,可是被小柔投怀送抱一般的扶着,面色还是沉了下来,转头看着小柔,眼神冰冷。
“对……对不起王爷,小柔逾矩了。”小柔不敢与文醇夜对视,因为就算是喝醉了,他的眼神也如同可以看到她内心真实的想法一般,让她无所遁形。
“记住,本王讨厌别人的碰触!”文醇夜眯着眼睛看了小柔一会,最终没了耐性,一甩手踉跄了一下站稳了身子,伸手扶了石亭的柱子一下,醒了醒神,手一撑,下了台阶,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若碰触的人是尹素萝,王爷你还会说这样的话吗?”小柔幽幽的说道,声音极低极低,因为她不敢让文醇夜听见。
不能碰触文醇夜,小柔自然不能近身伺候,更不能有其他的想法,正要转身让人打水给文醇夜沐浴,眼前却闪过一道黑衣,她神经瞬间紧绷,冲着不远处正要进门的文醇夜喊了一声,“王爷,小心!”
小柔声音落下,一把锋利的宝剑带着寒光便朝文醇夜劈了过来,来势凶猛,像是要一剑毙命一般。
文醇夜迅速回身,宝剑的寒光在他眼睛里闪了一下,他面色一凌,抬手就夹住了离自己只有寸余的剑锋,轻轻一撇就把宝剑的来时化了开来,另一掌也已运足了气力,毫不迟疑的朝黑衣人的胸口打去。
黑衣人像是没有料到文醇夜喝醉了酒还能反应这样迅速,直到他打出一掌才惊觉自己大意了,刚要侧身已经来不及,因为文醇夜捏住了他的宝剑,将他连剑带人用力一扯,那一掌就正对在了他的左心上。
黑衣人惊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还以为只要死在这里得时候,身后得衣裳就被人一把抓住,生生的把他扯了开来,带着他双双落在地上。
“醇夜,你是想要了你二师兄的命吗?”严子申揽住黑衣人,目露不悦的望着文醇夜喝道。
“我不知道是他。”文醇夜淡淡的道,皱起的眉头显示他的懊恼,他其实应该认出来人是左笑棠的,可他却失了神,或者说他很累,累的懒得分辨来人是谁,他想既然这人想要他的命,那他就干脆结果了他的命好了,他觉得很压抑,也希望能这样发泄一下心中的苦闷。
如果真的杀死了左笑棠,最后悔的人应该是文醇夜自己吧,毕竟师兄弟这么多年,他与他们的感情比亲兄弟还要亲,至少,亲兄弟只想着要杀了他,或是利用他,而他们却不会。
“对不起!”文醇夜面色难看的说道,“二师兄,没有怎么样吧?”
小柔也才回过神来,悄悄的松了口气,深深的看了文醇夜一眼,转身离开了。
左笑棠挥了挥手,刚要说什么,像是想起了什么,身子一软靠在了严子申的肩膀上,两人一样高,他为了靠得舒服一些,还把腿弯了弯,才故作柔弱气若游丝捂着左胸口道:“我胸口有点疼,我是不是快死了?”
“那你就赶紧去死吧!”严子申冷冷的声音毫不留情的在左笑棠的耳边响了起来。
左笑棠一抬头就对上了他危险的眸子,忙嘿嘿的讪笑了几声不舍的退出他的怀抱,一脸惊讶的道:“哎呀,刚刚还很疼的,怎么一下子就不疼了?啊哈哈哈……”
文醇夜没有理耍宝的左笑棠,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就往屋子里走。
“懦夫!”严子申冷冷的开口。
“你说什么?”文醇夜猛然回过头来,眼睛赤红的瞪着严子申。
“你听见了!”严子申毫不畏惧的与文醇夜对视着,且又说了一遍,“我说你是个懦夫!”
“该死的!我不是懦夫!”文醇夜怒吼,浑身颤抖,整个人被愤怒的火焰包围。
“呃……大师兄……”
左笑棠刚刚张嘴,被严子申瞪了一眼,立马闭上嘴,就见他继续平静的道:“你不是喜欢姓尹的那个丫头吗?你不是放不下她吗?既然这样你却又不敢跟她在一起,你这不是懦夫的行为是什么?哼哼,或者你有本事可以从现在开始别再喜欢那个丫头,再也不要像个贼一样偷偷摸摸去看她,然后回来就灌酒,你做的到吗?你做不到!所以你就是个懦夫!”
严子申的话让文醇夜眼睛冒火,可是他却一点也不能否认,炽烈的怒火在二人的对视中渐渐熄灭。
文醇夜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垮下了肩膀,“你不知道……”
“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不就是你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后亲娘不准你们在一起吗?事是人做的,办法是人想的,有问题就要去解决,成天喝闷酒去偷看两眼就能解决问题了?文醇夜,你现在一点都不像你了。”
一点也不像你了。
文醇夜也觉得现在的自己一点也不像自己了,没有遇到素萝的时候他何曾这样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后,可是遇到她了,他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想要的不敢要,该舍的不愿舍,放不下又不能拥有,现在这样的他,就连文醇夜自己都唾弃厌恶。
可是他不是不去想办法,他偷看、喝酒,只是因为他现在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看素萝而已。
越想心里越是郁结难舒,文醇夜冷冷的转过身进了屋,然后关上了门。
“人我已经帮你通知到,去不去我就不知道了!”在文醇夜的房门合上的瞬间,左笑棠突然开口说道,见房门已经关上,也不知道文醇夜有没有听见,撇了撇嘴转头望向严子申,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大师兄……”
“怎么?”严子申不满的转头看着左笑棠一眼,“你觉得我方才说的话过分吗?你觉得我不该说方才那番话吗?”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他方才骂文醇夜的时候,左笑棠是打算阻止来着。
“不是!”左笑棠连忙摇头,见他皱眉,眨了眨眼道:“我只是想说,你说的太好了,完全说出了我的心声。”
严子申怔了一下,傲娇的瞥了左笑棠一眼,转身就往回廊上走去。
“大师兄等等我!”左笑棠笑眯了眼,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试探的道:“大师兄,你方才骂小醇醇的时候,是不是也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什么事情是人做的,办法是人想的,有问题就要去解决,说的真是太好了,就像我们之间的关系一样,你觉得我们……”
“我是骗他的!”严子申毫不迟疑的开口。
“……”左笑棠脚步一顿,见严子申理也不理自己,愤愤的哼了一声,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跟了上去。“大师兄,我们好好聊聊嘛……”
素萝昏迷的第四天夜晚,樊额图送了一个据说在南宇很有名的游方郎中来尹府,说是游方郎中,却是个一名年约四十岁上下的女子,这名女子看上去很是神秘,头上带着一个沙帽,看不清她长的什么模样,穿着一身灰白相间的衣裳,身后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哑巴小女孩,小女孩倒是长得清秀,七八岁的样子,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眼睛,只是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小小年纪便冷气逼人。
至尊妖女,重生不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