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不作声地吃完早饭,凌戟倒了水让方越笙净手,又沏了茶送到他手边。方越笙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道:“凌戟,我要回府了。你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下午我会派人过来拿走。”
见他这样干脆,已是拖无可拖,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凌戟曾经因为可以和方越笙单独相处些时日的怯喜此刻尽数化为苦涩,只是表面上却仍是一丝不显。
“我送少爷回去吧。”凌戟起身道。
“不用了。”方越笙摆了摆手,“你去把我的马牵来,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下山的路上荒无人烟,少爷的小厮又不在,我怎么能让少爷独自回去。少爷等我片刻,我把少爷的行李收拾好,就和你一起下山。”
方越笙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哪里有自己一个侯府世子孤身一人骑马奔波的道理,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太过不像样子。
他点了点头:“好吧,你去收拾吧,我等着你。”
凌戟打开柜子,将昨天才放进去的东西又拿了出来,一件件地摆在书案上。
昨天放进去的时候有多甜蜜,此刻就有多苦涩。只是这苦涩却一字不可向外人透露。
凌戟将收拾出来的东西全都包好,又去学院的马厩里将他和方越笙的马牵出来,两人牵着马走到山门外,凌戟扶着方越笙上马,这才将行李系在肩上,自己也翻身上马,跟在方越笙的身后向着山下绝尘而去。
两人一路疾驰,天近晌午时才回到方府。
守门的小厮见是两个少爷回来了,忙不迭地将门打开,将两人迎进去,又有人过来将马牵走。
方侯爷去办公了,不在府中,方越笙乐得不用去给他请安,一路小跑地回了自己的清鸿院,迎面碰上自己院子里的霜荷夏桃两个大丫鬟。
“少爷?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霜荷迎了上去,有些意外地道,“昨天老爷才让我把你常用的东西收拾出来,让小厮送到书院去,说是你要在那边用功。怎么今天就回了?老爷知道么?”
“我不想在那里呆了。”方越笙皱眉道,“快去给我倒杯茶来,渴死了。书院里的茶水没滋没味的,简直折磨我的舌头。”
凌戟跟在后面,听到他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夏桃见凌戟进来了,有些局促地低下头拧了拧丝帕,脸上飞起一片红晕。
凌戟几乎是方府众丫鬟情窦初开后的梦中情人。他虽然本事出众,出身却是与她们相同的,并不是远在天边遥不可及的男人。不管是人品才学,还是前途成就,都是一个好夫君的不二人选。
但是凌戟的父母与霜荷的父母一直关系亲密,两家虽未定亲,凌戟与霜荷的亲事却几乎是众人心照不宣的。
霜荷见夏桃这个样子,拉了拉她。夏桃看向她,霜荷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少爷倒茶去。”
“哎。”夏桃应了一声,连忙往屋子里跑。
霜荷接过凌戟背上的行李,柔柔一笑道:“谢谢凌大哥送少爷回来。少爷的小厮呢?又跑哪里躲懒去了,怎么还麻烦凌大哥拿着行李。”
“也不费什么事。”凌戟笑道。
方越笙已经径直回了屋子,接过夏桃递上来的茶碗牛饮了一番,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凌戟还在院中,远目向屋中看去,却见方越笙已经又往里间走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却是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霜荷也回头看了一眼,又道:“凌大哥,进屋里来歇歇吧。”
“不用了。”凌戟摇了摇头,“我只是送少爷回来,书院里并没请假,我不能离开太久。这就要回去了。”
方越笙连看也没有多看他一眼,心思早不知飞往何处,他留下来又有何益处?不过徒增寂寥罢了。
“这样啊,那我便不留凌大哥了。”霜荷道,心里却有些遗憾。自从凌戟离开方府去书院求学,她便极少能再见到他。只是这时便有不舍,她也不好显露在外,只能笑道:“凌大哥路上小心些。”
凌戟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霜荷回到房里,见方越笙已经脱下衣衫,在夏桃的伺候下正在更衣。挂在屏风上的那套中衣很陌生,显然不是方越笙的。
霜荷边收拾边道:“少爷这是穿的谁的衣裳?你这么讲究的性子,怎么不嫌外人腌臜了。”
方越笙仰起脖子,由着夏桃给他系上扣子整理衣角,斜眼看了那衣裳一眼,道:“那是凌戟的。头一晚上我没有干净衣裳换,就穿了他的。”
霜荷一听,正在收捡衣物的手一顿,面上不由得飞起一层红晕。
夏桃也抿嘴笑道:“少爷真是的,既然是外男的衣裳,早该脱了扔了才是,还让我们姐妹给别的男人收拾衣裳不成?”
方越笙对着镜子正了正衣冠,随口道:“是我疏忽了。你们放着吧,等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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