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有些哀哀地想,自己许是她一生里即将迎来大好锦绣光明时突如其来的一道伤痕,淡忘着养好它,才能愈合无寻际,所以她丢弃了自己,还不远千里送回原来的故土
给以前的往昔一个交待么?
若是这样也可,那,人还要记忆做什么
“你……你别怪母后,她是怕父王难过……才谎称婴儿于胎中便已早夭,这……这也是为你好呢阿若”
原来自己还有哥哥,却是个处在对立面的只想着为遗弃自己的狠心母亲开脱的哥哥
“比起浅之,我还是更欢喜你这个妹妹的,她不好,都被我们宠坏了,全身都是娇惯出来的臭脾气”
他说这话时不经意地微微笑着,夏若记得他的笑,在暗夜里都能熠熠生辉,那是嘴上说着不心疼的话心里却会流露出深深的爱溺之意来
深之,浅之,连名字都是那个女人斟酌着想了许多日子才拟定好的,爱者深之,离者浅之,兄妹间的情分也是有细微之处也能察觉,却偏偏不是她,偏偏没有她
小时的她总趴在养父膝上听着他轻声念那句词,“断肠花,相思草,皆为海棠秋时凿”
果真么,跟着她一起回到故里的唯一留下来的这句话,都是这样浓重的哀愁,几乎让人不知如何安慰是好了呢
夏若的心头堵得难受,索性将面容微微扬起,迎风里的大氅被吹开了些,充盈的新鲜空气很是让人欢喜
她姣好的面容似在年华里发着光,华采流转
既是已经知道了生母,那生父为谁,也定是要翻个底朝天才有趣的
她被风吹得脸有些疼,扭头又忘林嗣墨怀里躲了躲,小声叫了他名字,得了他应声后低低地说,“还记得未央么?”
略带懊恼的声音透过马蹄音穿刺耳膜,林嗣墨握着马缰的手掌紧了紧,轻轻“嗯”了下
“我想找她回来,我总觉着身边还缺个得力些的侍女,府里头没几个贴心的”
林嗣墨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你直接去和安伯说,这些事自己拿主意就行你现在也长大了,入朝为官的性子要果敢些,可知道了?”
夏若听着他谆谆的绵密话语,只觉得心里暖得紧,趁着他在后头看不见自己的面目,扬起嘴角甜甜地笑个不停,却不曾发现,林嗣墨眼睛缓缓闭上,身子也无力地歪向了一边
摔落的身体与地面重重碰击声让夏若全身寒毛都竖起来,她猛地惊惶回头,正见林嗣墨如一片枯叶斜着摔下
她失声大叫他的名字,匆匆勒了马赶至他身边,却是力气小只能堪堪捧起他的脸
“怎、怎会这样?嗣墨哥!你醒醒!”她惶惶推着他,想让他重获意识,泪啪嗒地落下,恰从他鼻梁流至他眼窝,人却没了知觉
地面洇开的血迹似重瓣蔷薇丰盈而展,夏若心惊肉跳地勉力将林嗣墨翻过身来,触目惊心的一道长伤似魔魅般附着于他腰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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