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白刚上电梯,手指还未按下楼层数,手就自动打在了脸上。“啪”得一巴掌,清脆无比。电梯内,朴白看着自己的脸,茫然而绝望。
就算他不听他的,他也能治得了他。身体受别人控制,怎么可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朴白没有意识,迈步从电梯里走出来。手还是麻木的,他懒得去抬,一肚子的憋屈无法发出来。朴白蹲在大厅门口歇了会儿,起身回去了。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朴白没有接。
于汉是他的恩人。
作为最终厉鬼,朴白在一群厉鬼中,却是资历最浅的。修炼成厉鬼之前,他是个被人陷害后的小演员的游魂。鬼钟喜欢他,他没有选择机会,谁让鬼钟喜欢。成了厉鬼后,他能力很强。陪伴在鬼钟左右,他从不强迫他做什么,整天游手好闲。等于汉出现时,他才有些活力。
小演员虽小,却是喜欢演戏的。于汉是他喜欢的导演,他连在他电影里跑龙套的机会都没有。从不提要求的他,给鬼钟提了要求。鬼钟同意,他杀了朴白,夺了*。
陈震拉着他一步步走上来,他磨练了演技,这次是和于汉第一次合作。于汉是前终极厉鬼,他来后就被他淘汰了。然而于汉并没有觉得不甘与愤怒,他很善良,杀了于汉原有的魂魄后,作为终极厉鬼却没有再杀过人。
因为太善良,所以鬼钟不喜欢。
朴白能力强,经验不足。杀人或者斩杀逃跑厉鬼,偶有失手,都是后面于汉在帮他。多次救他于死亡之中,而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鬼钟,不过笑笑说他又比以前多了一笔孽债。
于汉的死是必然的。
鬼钟不养没有用的东西,于汉就是这没有用的东西。于汉的志向还是在电影上,能力很强。《青色》这部戏是专门给他打造的,他挺喜欢的。
与于汉亦师亦友的关系显然让鬼钟不高兴了,他要让他们两个时刻记着。他才是最终掌控者,他们都得服从于他。所以,于汉的任务多起来。夺小龙孙,杀詹湛……就鬼钟自己也知道,他根本不会成功,去就是送死。
现在,他死了。鬼钟说,再给他造一个。这个哪能说造就造出来的,朴白干涸着眼睛想。第二天,于汉仍旧在,却完全换了个魂魄。说话冷冰冰的,与他也亲热不起来。《青色》算是毁了。
夏谷在开拍前去打招呼时,就觉得于汉不对劲。气色好了不少,可是面部慈祥和平和不见,有些阴森森的。兴许是身体刚好,在加上片子又赶,所以脾气比较急。夏谷去问了朴白。
朴白向来和于汉在一起,今天却隔得远远的。夏谷以为俩人吵架,笑着问了句。朴白转头看了他一眼,满眼的红血丝。而那种压抑却压抑不住的复杂眼神,将夏谷的笑容给看没了。
“导演,心情不好。”朴白低着头,抬头又恢复了少年往日模样,笑着,露出两个酒窝。
夏谷没有继续问,扯了扯嘴角后走了。
去找许浠,许浠给了夏谷一个剧本。翻了两下,夏谷抽了抽嘴角,说:“女角色?”
“给你妹的,当然是女的。”许浠哼哼两声,抬眼皮看着夏谷。
虽然魂魄已经驱逐,夏煜的左耳耳疾还在,演完了《清蒸》忙着开学的事情,也没有时间演戏。夏谷没想到许浠还想着夏煜,笑笑说了道:“谢谢了。”
许浠懒懒应了一声,躺在躺椅上没有什么精神,拿着手机敲着,看都不看夏谷一眼。夏谷凑过去看一眼,见许浠正在发短信。夏谷过去也不避嫌,只是埋头发着。
短信收件人没有备注姓名,只看到一溜号码。许浠已经发了无数条短信,然而却没有回复一条。夏谷仔细看那内容,全都是些骂人的话。似乎已经猜到是谁,夏谷说:“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啊?”
确实,许浠是给詹湛发的。自从那次去找他找不到,然后让他别打电话以后,许浠每当心情不好,掏出手机对着这个号码就发短信骂。詹湛一直没有回,不过短信一直没有显示发送失败,他应该还用着这个号码。
因为心里还有人家,所以才想骂人。如果能骂道詹湛回嘴儿最好,这样他就会骂得更加起劲。他的脾性詹湛最清楚,自然是不会回的,而且詹湛比他耐得住寂寞和研磨,看了短信后一笑置之,并不会怎么样。
不联系是对许浠的保护,这一切都不能说太明白。这两口子也是过的纠结,夏谷也不知如何劝他,只拍了拍许浠的肩膀。
“你二婶是不是快和他爸结婚了?”许浠发完短信,抬头问了一句。
婚礼准备在两天后,夏谷忙完这边就该回去帮忙了。本想请许浠,可跟二婶他们也不认识,请他过去,又引起骚乱。夏谷也就没有提这茬,听许浠这么说,夏谷问:“你想去?”
“去就免了。”许浠说:“我去了整个礼堂的焦点就成我了。”
这话说的臭屁,不过,也是事实。夏谷笑笑,没有说话。
叫了一声张雪,张雪去了外面,不一会儿拿进来了一个礼盒。许浠接过,递给夏谷后,说:“这是给你二婶和他爹的贺礼。”
没有打开看,夏谷笑笑说:“谢谢。”
下午詹湛去接的夏谷,去确认了一下宾客名单,还要请司仪,婚礼团队等等。两人像陀螺一样忙活了一下午,等吃饭的时候,詹湛请夏谷去了他家。
詹湛是宠物医院的院长,宠物医院现在全权交由院里的医生们打理。想想忙完之后,就能回去,詹湛还挺开心的。
“你这么喜欢宠物,怎么家里不养?”夏谷看着詹湛装修简约的家,笑着问道。
詹湛家以前养过一条哈士奇,许浠整天被扑来扑去,狗毛过敏。后来再养猫,仓鼠之类的都不行。但是养蜥蜴和蛇,许浠又不喜欢。到后来,家里也就许久没有养了。
听到这里,夏谷心中感慨了下,笑着说:“现在有小龙孙了,变成小龙的话,许浠应该喜欢。”
吃着冰淇淋的小龙孙抬头看看夏谷,笑眯眯地伸了伸舌头。詹湛摸了摸他的脑袋,他抬头蹭了蹭。
“对了。”夏谷想起来,说:“车上有份礼物,许浠送给你爸和我二婶的贺礼。”
“嗯。”詹湛笑笑,应了声,过会儿去车上拿下来。
詹湛又恢复了沉默,夏谷久待有些尴尬。想了半晌,问詹湛:“你和许浠……准备怎么办?”
抬眼看了看夏谷,詹湛低着头,脸上打了半圈阴影,无喜无悲的。沉默半晌后,詹湛才抬头说:“等魂魄净化完,这一堆的事情都结束,许浠变得安全,我再去找他。然后,跟我爸说,我们俩的事情。”
这个未来畅想得非常美好,夏谷笑笑,表示支持说:“如果你爸不同意,我会帮你说话。”
可是,就算两人真的冰释前嫌好在一起。许浠的身份,也未必会让两个人能够安稳地在一起。
仿佛知道夏谷心中所想,詹湛笑着说:“到时候,我让许浠选,许浠肯定会选我。娱乐圈不过是谋生的地方,我可是他的生命。”
被詹湛这话给抖了一个激灵,夏谷笑起来说:“你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
想想也是,如果脸皮薄的人,许浠那么发短信骂,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在詹湛家吃过饭,夏谷就回了家。听到电梯一响,邻居家的门“啪”得一声开了。夏谷扭头一看,秦韵正香肩半露,倚在门上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舒服点了吗?”强忍住自己的颤抖,夏谷礼貌笑笑,问道。
秦韵昨晚喝了一晚上酒,晕得厉害。睡了一天,刚起床收拾利索。隐隐约约记得是夏谷送他回家的,所以夏谷刚下电梯,秦韵就打开了门。
“哎呀哎呀,偶像~人家真是把你好等呀~”见夏谷一动不动,秦韵扭着小蛮腰,兰花指一竖,凑上来牛皮糖一样黏在了夏谷的身上。
夏谷像撕狗皮膏药一样将没有骨头的秦韵撕开,面部保持微笑,礼貌道:“秦先生您等我干什么?”
“矮油,人家煲了汤,一直给你温着呢~主要呀,感谢你昨天晚上拔刀相救~”秦韵不顾夏谷的阻拦,再次贴了上去。
“邻里之间嘛,就不用那么客气了。”夏谷干笑着,掏出钥匙就要开门,秦韵一下又贴了上来。
打开门,夏谷边笑边往门里面挤着身体,一边挤着一边把秦韵往外推。
“今天已经吃了,改天改天哈~”夏谷说完,“砰”得一声将门关上了。
累了一天,夏谷赶紧脱掉衣服洗了个澡。掏出剧本看着,想想于汉今天不对劲,眉头拧得死紧。
到了立秋,天气愈发的热了。夏谷吐着舌头冒着热汗,不一会儿身上又湿透了。看看时间,不过晚上七点,要等阎王过来,才有人体空调用。
想到这,夏谷跑去浴室,又冲了个冷水澡。
刚冲完澡出来,夏谷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拉了过去,一头撞进怀里,夏谷揉着鼻子笑着抬头,冲着阎王喊:“大人要不要脸,我还没穿衣服!”
眸色一沉,阎王唇角微勾,说:“没穿不是正好。”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而然,顺水推舟……
刚刚发完,夏谷腿有些软。身上满是东西,滚去洗了个澡洗干净。回头出来,看着阎王还在盯着手上的东西看。老脸一红,夏谷拉着阎王去洗手。
洗手的时候,后背贴着阎王的整个身体,凉飕飕的,却让夏谷的身体热得发烫,脖子都红了大半。好不容易洗完,夏谷将内裤穿上。沙发上不舒服,拉着阎王上了床,将双腿围着一盘,惬意地舒了一口气。
看着剧本,夏谷黏糊糊的亲着阎王的脸,冰凉的感觉接触着温热柔软的唇,双方俱是舒服的很。边亲着,两人边闲聊,想起两天没有孵体朱,夏谷问:“体朱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阎王将体朱拿了出来。夏谷低头一看,眼睛不自觉睁大。小小的体朱,一般的经络已经碎掉,蓝色的不规则条纹浸染了半边体朱,像宇宙中的星云一般。反观另外一半,却仍旧是粗粗的经络,丝毫不见破碎的可能。
阎王昨天说自己记忆回来,身体也温热了一半。夏谷反复想了想,体朱孵不出来,多半是缺了些火候。而这火候,自然不在阎王那里。当初老君让他帮着阎王孵体朱,定然是有他的道理。这个道理,多半就是,体朱要想孵出来,其实要靠内丹。
内丹有了,体朱孵出,阎王身体恢复以往温度,法力也会恢复大半。
掏出体朱给夏谷看看,孵出一半是可以高兴的事情,阎王看着他,问:“怎么了?”
用力盘了盘阎王的身体,夏谷问阎王:“大人,如果没有我体内的内丹融合,体朱是不是永远孵不出来?”
没料到夏谷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阎王目光幽深地看着他。过了半晌,伸手摸了摸夏谷的脸,掌心是温热的,低沉着声音说:“乱想什么呢。”
被阎王摸着,夏谷闭上眼睛,凑上去蹭了阎王一下,笑着说:“需要你就说,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老霸占着,多不好。”
虽然这样说,夏谷却不知如何拿出来。不然,他早就拿出来了。
夏谷的魂魄不再零散,可是魂魄的活力只亏那一半的内丹支撑着。要是拿走了那一半的内丹,夏谷魂魄不散,却也活不了。
这真是个两难的境地,好像在千年之前就已经定下了这个格局。不过,体朱孵不出来无所谓,总比夏谷没有了要好。
抱着夏谷,阎王低低地在他的唇上印了一吻。
为了二婶和詹俊的婚礼,夏谷和詹湛忙得热火朝天。看了要来的宾客名单,二婶发现没有慧延方丈,批了夏谷一句,让夏谷亲自上山去叫。
詹湛开车去的,跟着上了翠峰山。夏谷想起陈震来,对詹湛说了一句。詹湛笑了笑说:“陈震向来不信佛,因为他不相信善恶因果。”
他以为做再多错事,也不会有报应。做再多善事,也不会有好处。如此一来,那倒不如做些坏事,损人利己。
这就是詹湛与陈震的不同,陈震永远不可能为了别人净化魂魄,詹湛会。
两人去时,老方丈正在换鞋。时间不早,晚上场次的广场舞马上就要开始了。夏谷敲门进去,老和尚撅着屁股系鞋带,见他进来,抬头看了一眼,憋了一脸的血色。
“老和尚,明天我二婶婚礼,去不去吃好吃的?”夏谷过去,对准老和尚的后背一巴掌,然后自然而然地蹲下身体,给老和尚系鞋带。
有了夏谷帮忙,老和尚这才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想想这么大年纪,没有个人在身边,还真是不方便。老和尚仰在椅子上休息,转头看了一眼门外。
门外,詹湛未经过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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