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

    “因为我从未觉得我会失信于人。”赫儒依坚定道，“且不说我与你的合作，目前我家的出产只够得上你彭城内的两家店铺供给，你想要将彭城以外的百味斋都卖这个，就需要更大的产业基地。当然，你是一定用不上这许多的，但是这里面还有元吾哥的那一份。元吾哥给了我最大的信任，答应今年我家的产出都给他，我也要相信他可以打开这个南北通道，如果他打开了这个通道，那么这产出就是远远不够的，如果全村都成了与他长期合作的药材库，那就不同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大家都来种的话，你家里的药材价格很可能会下降，做生意就是如此，独一份的时候，整个市场由你定价。做的人多了，那就由对方定价了。”

    “可是种药材不仅仅是做生意，也是农业的一个产业。我不能想着只自己来，这样的话大家都会没有发展。可是，如果我控制住这个产业的发展方向、速度，那么价格就永远掌握在我的手中，即使有所下降，那也是可调节的范围。”

    “如何去调节？起初的时候，你收购大家的药材去卖，等大家摆脱了眼前的贫困，就会想，你从中牟取了多少利益？到时候你说你没有牟利，只怕别人都是不信的。人言可畏。”

    “我不会一直自己往前冲的。第一年只是在试水，最终会发展到什么样子，我们谁都无法预料，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没有南北药材通道的开启，明年作为第一年的产量也不会太高，我有信心以我家的实力可以收购整个村子的药材。可如果通道打开，那么日后，我会想办法说服村长，让他组织一个行业协会，把村中的药材整合，到时候选出几个人进行监督，到时候全村统一收购，统一定价，我们赫家就从此抽身。”

    听到赫儒依的话，齐陆离略微沉吟，半晌道：“也罢，我原以为你只是义气之下才说出那样的誓，却未想到你已是深思熟虑的。只是，小一，以后还是不要再拿自己的终身之事赌誓了。”

    “陆离哥——”赫儒依想说些什么，可又觉得有些艰难，想到这是在古代，一个女人拿自己的婚姻之事赌誓大抵是十分惊世骇俗的了，可这话让齐陆离说了出来，赫儒依半天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

    齐陆离见赫儒依好一会儿没说话，这才抬头望去，原来小姑娘的脸红得和那红狼果有了一拼，心觉好笑，又略显尴尬，只好清咳了一声，对赫儒依招了招手。

    赫儒依见此，只好小碎步慢慢挪到了齐陆离跟前。

    “近半年未见你了，你长高了不少。”齐陆离道。

    赫儒依的脸依旧没有褪色，讷讷的，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是好。

    “你向来能说会道的，怎么到了我的面前就总是说不出话呢？你和元吾也是如此吗？”

    赫儒依抬眼看了齐陆离，觉得他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容太过意味，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只能摇了摇头。

    齐陆离很想再说些什么，又觉得自己像是在欺负小女孩一样，只好道：“这个是送你的。”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瓷娃娃，圆脸大眼，竟是和现代的不倒翁娃娃有些类似。

    赫儒依再次抬眼看了下齐陆离，他的眼中竟有些许宠溺，大概他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自己可不才十三岁而已，也才是一个小孩子。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总把自己当大人看，所以才容易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可人家并未把自己当大人，只拿一些小东西来哄着呢。于是脸上红潮渐退，不太自然的露出了一个笑脸，道：“很可爱呢。”

    “不喜欢吗？我看京里的女孩子现在都喜欢这个。”齐陆离眉头微蹙。

    “怎么会不喜欢，我可是第一次拿到京里的东西呢，自然喜欢的！”恰巧这时候张氏进了屋子，赫儒依就赶快把瓷娃娃藏到了自己袖子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藏，只觉得屋子里的时间有些难熬，手里的瓷娃娃都被汗浸的有些滑了。

    “小一，陆离今儿难得过来，我吩咐赫良去捞了条鱼杀，你上次做的那个水煮鱼很好吃，也做一些让陆离尝尝。文静还有些做不来，你去帮帮她。”

    “诶！”赫儒依听见张氏让她出去，就赶快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回到屋子里把瓷娃娃放好了，才赶到厨房，恰巧赫良刚把鱼杀完，赫儒依就赶快上手，把鱼肉片了，又加了事先发好的豆芽儿，地窖里存着的大白菜，用半条鱼做了一盆的水煮鱼。又将酸菜切了，做了一盆酸菜鱼。

    这边，赫儒依的鱼还未做好，外边赫实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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