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有关?
俞蕴之拿不准,好在辛夷与白芍都是极为稳妥的脾性,此刻分别去了漪澜宫以及云漪阁之内,过了约莫三个时辰,二人方才先后回到关雎宫正殿之中。在此期间,俞蕴之以及余下的三位妃嫔将午膳用毕,也未曾歇着,便一直待在正殿之内。
只见辛夷此刻立于堂下,手中捧着一个红木托盘,托盘上头是极为柔软顺滑的雪缎,眼下翻着淡淡的光,瞧着也不似凡品。
“回主子的话,漪澜宫与云漪阁之内都搜过了,奴婢也将孙美人以及卫才人新作的衣裳尽数裁剪开,与剩下的边角料拼在一处,发觉漪澜宫之中的布料未曾缺了多少,倒是云漪阁之内正巧少了一大块儿料子,不知去向何处。”
闻言,冯蓁儿面上带着狂喜之色,抬手指着卫云漪,笑道:“事情真的与你有关,你偏生还要借巫蛊之事陷害于我,眼下事情被查的水落石出,我看你还如何辩驳!”
倒是冯蓁儿先是有些按捺不住的开口了,也怨不得其此刻如此激动,毕竟以雪缎寻查证据,将她身上的冤屈都给尽数洗去了,哪能不喜不自胜?
卫云漪脸面生的极好,即便是现下面上有些苍白,但水眸中波光盈盈,看着倒是多了几分婉约,也是难得的丽色。
“即便事情真真是本宫做的,哪有如何?”
不知为何,卫云漪此刻未曾辩驳,竟然径直将巫蛊之事给承认了,面上居然还流露出一丝温柔至极的笑意,眉眼弯弯,看着让人心间都软了,但一想到现下被送出宫的安太后,便让周围人心底止不住的升起一阵寒意。
卫云漪微微扭头,死死盯着俞蕴之,贝齿紧咬红唇,居然溢出了一丝血丝:“俞氏,若非因着圣人独宠于你的话,我又何必出此下策,想要借着安太后的手将你给除掉,一切起因都是因为你!”
“因为本宫?”
俞蕴之当真是极为诧异,开口反驳了一句。卫云漪此刻冷哼一声,又继续道:“明明圣人已然多次选秀,却偏生独宠你一人!一个连自己孩子都保不住的妇人,又哪里值得圣人如此宠爱?俞蕴之,你若是早些死了,恐怕禁宫之内也不会再有这么多的腌臜事儿了!”
卫云漪面上缓缓扯出一丝讥讽的笑意,清冷的目光直直对上了俞蕴之的,这倒是让俞蕴之心头不由自主的升起一阵怒火!俞蕴之手掌复又拍在了紫檀木桌上,连桌上摆着的茶盏都跟着一震,可想俞蕴之使了几分力气。
“休要胡言乱语,本宫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说是不说?要是不说的话,你就不怕巫蛊之事牵连父母亲族吗?”
俞蕴之略带着些苍白的面上,怒气根本不屑于掩饰,双眸中射出的目光让人心悸。
听闻俞蕴之的话,卫云漪身子一震,略带着些仓皇的抬起头来,眉眼处划过一丝慌乱之色。见此情形,俞蕴之便清楚了那卫家的亲族,便是卫云漪现下唯一在乎的东西。
俞蕴之也是个心狠的,这些年在禁宫之中,不知处置了多少小娘子,便连自己的外家也未曾幸免,晋阳侯府落得了一个抄家灭族的下场,真真是让人心悸不已。
“好,好,我说!”
卫云漪眼中蒙上一层水雾,身子仿佛也失去了气力,直接瘫倒在地上,双目失神的开口道。
闻言,俞蕴之一双略带着些凌厉的眸子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卫云漪低垂着头,跪在地上,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沉郁之气,仿佛失了颜色的娇花一般,了无生意的模样让人暗暗有些心惊。
“皇贵妃娘娘有所不知,臣妾原本是订过亲的,臣妾父亲身上并非什么能人,但也给家中留下了一些庇荫,再加上族中的照拂,臣妾的日子过的也是不错。父亲为臣妾定下了一门婚事,马上便要下聘了,偏生安太后瞧上臣妾,说要臣妾入宫伺候陛下。臣妾不过只是一个蓬门小户家中的姑娘罢了,又哪里能够违拗太后娘娘的心思?”
言及此处,卫云漪已然是满脸泪痕,因着下颚处的血迹已然干涸,呈现出黯然的殷红,再配上苍白如纸的面颊,瞧着真真是极为可怜的。不过即便其模样可怜,眉眼处的狰狞之色也未曾减少半点儿,便好似已然陷入了疯狂之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