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愠怒至极,仔细查探一番,发觉那碗雪蛤之中有分量不轻的红花,夏怜儿如今怀孕还不到三月,用了分量如此之中的红花,甭提留住肚腹之中的孩儿了,能保住性命便是运道!
忠勇侯府之中最最瞧不惯夏怜儿的,自然是忠勇侯夫人易氏。在知晓夏怜儿肚腹之中的孩子已然流掉之后,安璔再也受不住易氏了,不顾安贵妃的劝阻,请来族老,休离了易氏这个毒妇。
可怜易氏此次当真未曾对夏怜儿出手,不过这妇人先前行出的恶毒之举着实太多,所以即便再如何辩驳,安璔半个字都不会信。夫妻远近,也不知到底是谁人的错处。
易氏被休弃之后,其行出的恶毒之举,便再也隐瞒不住了。因着安贵妃的缘故,楚尧原本便对忠勇侯府存了几分厌恶,现下趁此机会,在暗中推波助澜,使得谣言愈演愈烈,连带着安轻红以及安姒锦的名声都尽数毁了。即便安轻红这小娘子出身不差,模样又生的出挑,恐怕也没有哪户人家胆敢娶一个心狠手辣的妇人过门儿,若是落了一个断子绝孙的下场,便是家门不幸了。
虽说早先安轻红便存了入东宫的心思,但如今名声毁的一分不剩,她便只剩下入东宫这一条路了。也亏得安贵妃是安轻红的亲姑母,又打算扶持母家,否则似这般声名狼藉的小娘子,定然是不会让其入家门的。
安轻红如今半点儿名声也无,再加之易氏被休弃,府中中馈也到了夏怜儿手中。夏怜儿原本便瞧不上安轻红高高在上的矜贵模样,现今手中握着掌家权之后,对姐妹二人的份例虽说不算克扣,但顶好的物什早便换了此等,自其中牟得的利益,着实不在少数。
京中生出的事端,俞蕴之并不如何清楚。原本她还以为能够在田庄之中过一段安生日子,带着辛夷先去河边小坐一会子时,见着面前出现了一道英挺的身影,这男子生的眉目俊朗,身上带着一股子儒雅的气度,着实是引人注目,当真也是让俞蕴之诧异的很。
出现在俞蕴之面前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本应当在京中的二皇子楚孟。虽说感业寺离京城并不很远,但驾马亦要一日功夫,楚孟为何要感到此处?
即便心中存了几分疑惑,俞蕴之面上仍是带了清浅的笑意。记得上一世她被乱棍打死之后,便是这位心地良善的二皇子帮她收殓的。如此,俞蕴之倒是相信楚孟对她并无恶意,只轻笑着开口问了一句:“不知二皇子为何来此?”
见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娘子,楚孟心绪激荡的很,偏生碍于俞蕴之太子妃的身份,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僵硬地微微颔首,开口说道:“此处的风景极好,若是入画的话,想必定是一副佳作。”
此话俞蕴之半个字也不会相信,不过瞧着楚孟俊美面庞之上的窘迫之色,她倒也不欲为难这人,顺着楚孟的话头儿微微颔首,接口道:“如此还真是巧了,妾身能在田庄处遇见故人,真真欢喜的很。”
楚孟自然不会告知俞蕴之,他是因着对佳人念念不忘,方才违拗了母妃的心意,执意离开京城,行至俞蕴之落脚的地界儿。原本楚孟只想着远远看上这小娘子一眼便好,毕竟感业寺可不是男子得以随意出入的地界儿,若是损了俞蕴之的名声儿,恐怕即便身为太子妃,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待知晓俞蕴之离开感业寺,居于山脚的田庄之时,楚孟再也按捺不住忐忑的心境,急不可耐地便寻了过来。偏生碍于二者的身份,他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的端倪,否则惹得俞蕴之这小娘子心生厌恶,反倒不美。
“如今京中如何了?”
倒是俞蕴之率先开口发问。听得这小娘子仿佛银铃一般悦耳的声音,楚孟耳根不由红了一下,轻咳一声,道:“京中倒也未曾生出旁的事端,只是兵部尚书收养了一个娃儿当成干孙,倒是新鲜事儿。”
听得此言,俞蕴之心头也不由一阵激荡,父亲收养的娃儿正是和安,也不知那孩子现下如何了。和安将将出世,便被抱到秦国公府之中,她身为母亲,却一眼也未曾瞧见自己的孩儿,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若是她见着了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儿,哪里能眼睁睁的将他与自己分离?如此割舍不下,还不如不见和安,方才好过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