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若是不好生让这慧明尝着厉害,恐怕这一年的时日都不会舒坦了。
“慧明师父可是对本宫不喜,如若不然的话,为何会瞪视本宫?眼神儿着实瘆人的很,若是在禁宫之中,恐怕师傅早便被侍卫当做刺客,径直抓起来了!”
俞蕴之此刻发难,让慧明原本便难堪的面色,即刻变得青白交加,瘦削的身子不断震颤着,缓了好一会子,方才忍着怒意开口道:“贫尼哪儿敢对太子妃娘娘心生不满呢?贫尼是出家之人,自然是以平常心待人。”
闻言,俞蕴之不由轻笑着摇了摇头,在这慧明老尼身上,俞蕴之可半点儿未曾发现出家人的慈悲为怀,反而一副汲汲营营的模样,尖酸刻薄都写在面上,着实让人厌烦至极。
抬眼儿瞧着日头已然落下,俞蕴之也不愿再与慧明虚与委蛇,随即便开口说道:“罢了,还请慧明师傅引路,带着本宫往禅房去罢!”
听得此言,慧明缓缓颔首,僵硬的在前引路。俞蕴之一行人迈入寺中之时,一路上引得不少诧异的眸光,此刻她也并不清楚,其中到底哪些是秦皇后的人手,若是这些人对她生出杀心的话,事情便有些不好办了。
走了约莫两刻钟的工夫,慧明便停下了脚步,指着一扇紧闭的雕花木门,说道:“太子妃娘娘,这便是为您准备的禅房,当真是有些简陋,但贫尼已然尽力了,还望太子妃娘娘海涵。”
白芍走上前,一把推开了雕花木门,散落的灰尘纷纷散开,呛得俞蕴之不住地呛咳着。待到灰尘落下,俞蕴之定睛一瞧,发觉这禅房当真是简陋至极,除了床榻以及一把椅子之外,便再无旁的物什了。“
俞蕴之清了清嗓子,讥讽着道:“这厢房在慧明师父眼中,大抵是收拾的极好罢?”
见着慧明眼中带着得色颔首,俞蕴之又道:“既然慧明师父如此客气,本宫也不好再劳烦寺中的师父,便让慧明师父将自己所居的禅房让给本宫如何?这间最好的禅房本宫受之有愧,由主持住在其内,才是再好不过了。”
慧明未曾想到俞蕴之会如此开口,霎时间便不知该如何接话儿了,一张苍老的面庞之上诧异之色掩饰不住,听得俞蕴之说道:“多谢慧明师父割爱了!”
太子妃都亲自道谢了,即便慧明不欲交换禅房,此刻也无法再开口。再者说来,即便她开了口,俞蕴之也不会应承此事。这位太子妃娘娘性子可半点儿也不软和,皇后娘娘让她磋磨太子妃,着实并非什么易事。
到了慧明所居的禅房,瞧见里头一应俱全的摆设器物,俞蕴之这才算满意了。因着舟车劳顿,俞蕴之现下只想沐浴,半点儿没有用斋饭的意思,便让福海打发了慧明这老贼尼。
待慧明离去之后,俞蕴之总算得了个清静,仔细沐浴一番后,便取出带来的千层糕垫了垫肚腹。
辛夷在一旁研磨,白芍取出宣纸。俞蕴之咽下口中的糕饼之后,方才提起笔,在宣纸上写了寥寥数字。
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也。
这五种药材,乃是炼制五石散的材料。俞蕴之知晓这五石散,也是机缘巧合。前世里,明帝陡然暴毙,便是因着经常服食丹丸。俞蕴之对丹方有所耳闻,借此问了问四叔,却不曾想被俞臻嘲弄一番。
“这五石散乃古方,药性燥热绘烈,服食后使人全身发热,而后身子便会在不知不觉间被掏空,最后落得一个暴毙的下场!只不过因着孙思邈不喜五石散的丹方,觉得此物乃是害人之物,所以便吩咐其弟子‘遇此方,具焚之,勿久留也。’如此五石散的丹方方才失传了,却不防被有心人利用,将之献给明帝,动摇国本,其心可诛!
既然得了五石散的方子,俞蕴之自然是不打算弃之不用。楚卿不是想要取楚尧而代之吗?若是他得了五石散的丹方,想必也会迫不及待的将之献给明帝,若是明帝再次落得一个暴毙的下场,这位谋害亲父的皇子,便当真与皇位无缘了!
楚尧也并非蠢笨的性子,身为当朝太子,心机手段自然是不缺的,只消得着五石散这物什,定然能将后续的事情一件件办好,倒也无需她太过劳心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