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绿涯的宫人,可还在舒敬轩中?”
俞蕴之对此事已然不抱希望,那个名为绿涯的宫人,便是查清此事的线索,不过这丫鬟想必已然不在世上了罢?出手谋害小十一之人,可不会留下这般明显的纰漏。
闻言,辛夷上前一步,躬身答话道:“回主子的话,昨日绿涯便不见了身影,但奴婢去了其房中搜查一番,发觉衣服饰物都未曾缺少,想必是临时逃脱了。”
“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顿了一下,俞蕴之又道:“若是殿下问起此事,便从实禀告即可。”
还未到用晚膳的时候,正殿之中忽然来了一年岁不小的宫人,着了一身儿粉紫色的裙衫,先是冲着俞蕴之福了福身子,随即开口说道:“太子妃,皇后娘娘有请。”
听得此言,俞蕴之低垂眼眸,红唇挑起一丝笑意,该来的总会来,她也是躲不过的。兀自站起身子,由辛夷搀扶着,俞蕴之冲着这位女官开口道:“劳烦姑姑回禀皇后娘娘一声,蕴之这便赶过去。”
见着俞蕴之如此识趣,这位女官对其也不由添了几分满意。不过太子妃即便再识趣也没甚用处,既然已经入了东宫,与皇后娘娘便已然是敌人了。
俞蕴之简单的收拾一番,便往关雎宫去了。微微眯眼望着天际,日光染红了云彩,渗出了血一般的颜色。此去关雎宫中,定然险峻至极。不过俞蕴之心中却无半分忐忑之意,心绪平静的有些诡异。
踏入关雎宫正殿之中,俞蕴之发觉今日正殿之中当真好生热闹,不止秦皇后落座于主位之上,便连万皇贵妃、安贵妃、严淑妃、苏德妃以及齐妃在侧。齐妃望着俞蕴之之时,眉眼处蕴着一丝不忍之色,见状,俞蕴之不着痕迹的颔首,也未曾答话儿。
冲着在座的贵人分别行礼,秦皇后微微抬手,凤眸之中划过一丝冷芒,瞧见俞蕴之还站在下手,略有些诧异的开口道:“怎的还不给太子妃赐坐?太子妃将将坐完月子,身子还未好全,自然是经不得折腾的。”
听得此言,俞蕴之面上勾起一丝浅笑,藏在袖襟之中的双手死死握拳,锋锐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一个个月牙儿形的痕迹。
如今小十一已逝,秦皇后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也就是这位运道好,成了明帝的发妻,废后一事动摇国本,自然不能轻易为之,如此秦皇后的位置方才这般稳当。
秦皇后身畔伺候的宫人在安贵妃下手新添了一把八仙椅,俞蕴之便由辛夷搀扶着,落座于八仙椅上,听得秦皇后开口道:“太子妃,如今皇长孙已逝,本宫心下着实难受的很,可皇长孙去的不明不白,本宫也不能将凶手给放过了,太子妃身为皇长孙的亲母,应当也能明了本宫的难处。”
闻言,俞蕴之微微颔首,恭谨地答道:“蕴之自然是清楚的,还望母后明察,可不能让我儿死不瞑目!”
说着,俞蕴之眼眶便红了三分,不过其好歹也未曾失态,将豆大的泪珠儿忍了回去,仅是以纹绣五瓣竹叶的锦帕按了按眼角,也便罢了。
“如今宫闱之中传出流言,言道是太子妃自己杀了皇长孙,便是为了邀宠,对此,诸位是何看法?”
倒是苏姒霏率先开了腔儿,嗤笑一声道:“哪个母亲会以自己的亲生孩儿当成邀宠的工具呢?太子妃本就出身秦国公府,自然是不会行出此等下作的手段!不过既然有流言传出,还是要好生探查一番,还太子妃一个清白!”
俞蕴之倒是有些诧异,想不到苏姒霏居然会开口帮她。不过晋阳侯府乃是因为太子方才落得一个抄家灭族的下场,便连苏姒遥都落入教坊之中,为了掩藏身份,更名苏醉月。俞蕴之不可认为苏姒霏是个以德报怨的性子,当年因着苏见深设计于他,都能瞒着晋阳侯府诸人,狠心入了宫。苏见深是苏姒霏的亲生父亲,后者都极为愤怨,而她俞蕴之不过只是苏姒霏的表姐罢了,恐怕其中恩怨更甚罢。
心下转过此番念头,俞蕴之抬眼儿睨了苏姒霏一眼,先前发觉这小娘子贴身戴着麝香,近来瞧着果真有些用处,容色更艳不说,便连身量比之往日都更为消瘦几分,着了一身儿绯红色的鎏金宫装,腰身束紧,纤细的仿佛不盈一握,只消瞧上一眼,便会生出心痒难耐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