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出这颇为俊秀的小厮有些忐忑,俞蕴之也未曾为难与他,颇有些嫌厌的望着只着了一件儿中衣的俞林之,斥责道。
“这青天白日的,还不快将衣裳整好,我倒不知你胆子竟大的这般厉害,当今太子来府都敢躲在卧房中,真真忒没规矩!”
俞蕴之一边教训,俞林之一边以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将自己层层裹住,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恼羞成怒的扭过头,道。
“你先回避一下,我这便将衣衫穿好。长姐,如今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的连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都不懂?若是被太子爷知晓了,恐怕忍不住醋意罢!”
俞林之打小儿便不是个安分的,见着这些还敢狡辩,俞蕴之再次用力的拧了他的耳朵,直到耳廓已然通红一片,这才施施然站起身子,转身去了外间儿。过了好一会子,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俞林之方才收拾妥当,出现在俞蕴之眼前。
“走吧,随我去瞧瞧卿之,想必卿之应当伤的不轻,否则父亲也不会亲自责罚于你。”
在大乾王朝之中,但凡想要高升,首先便要求美容仪。若是一个朝臣长得歪瓜裂枣、鼻歪眼斜不堪入目,即便这人再有才学,也只是个当幕僚的命,着实登不上大雅之堂。
俞卿之身为长房长孙,若是毁了容貌的话,甭提以科举出仕,就连承爵都困难的很。俞林之这般肆意妄为,被敲打一顿着实算不得冤枉,他自己也明了这个道理,所以也未曾生出半点愤怨之心。
摩挲着手中套了一层织锦的汤婆子,俞蕴之红唇微启,径直开口问了一句。
“你武艺练得如何了?可莫要躲懒。”
俞家虽说是以诗书传家,但家中男儿的武艺亦是不错的,林之虽说有些小聪明,但入朝堂并不妥当,从军也是一条路子,所以武功自然不能荒废了。
俞林之也没看俞蕴之,只是威胁的瞪了松琴一眼,这才讪讪开口道。
“长姐放心,弟弟我定然不会躲懒,虽说做不到闻鸡起舞,但也是勤勉有加了。”
之于俞林之所言,俞蕴之是半个字都不信,转眼儿望着一旁的松琴,这小厮一瞧便是个老实的,对上俞蕴之怀疑的眸光,细白的面皮猛然涨红,呐呐开口道。
“奴才、奴才不知,许是真如二公子所言罢!”
闻声,俞蕴之也未曾再问下去。因着已然到了俞卿之所居的小院儿,她便给林之留些颜面,省的在自己兄弟面皮丢人。
俞卿之的伤处并不严重,正如苏氏所言,只不过蹭破一层皮罢了,将养几个月,在擦些凝翠膏,想必连半点儿痕迹都不会留下。
看望了俞林之、俞卿之兄弟二人,俞蕴之又去各房拜见了叔叔婶婶,在此期间,给了辛夷一张纸条,让其送到忠勇侯府,交到那个颇受忠勇侯宠爱的夏怜儿手中。
俞蕴之虽说有意拖延着,给辛夷打掩护,但忠勇侯府离秦国公府的脚程着实不近,等到俞蕴之回到长熹堂遇上楚尧之时,后者略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薄唇轻启,开口问。
“辛夷那丫鬟往何处去了?怎的不好好伺候在主子身畔?”
闻声,俞蕴之面色未变,红唇嗡动,低声开口道。
“臣妾先前想西街的酸梅子想的紧,便派辛夷出去买了,现下还未曾回来。”
听得此言,楚尧倒是不疑有他,只是微微颔首,说道。
“将才祖父唤你过去,想必是有事寻你,我便先与岳父下棋去了。”
“祖父唤我去昆山阁,那臣妾便不耽搁了,殿下便先去与父亲下棋罢,父亲的棋艺高超,殿下可要小心这些。”
说着,俞蕴之便掩住唇畔的笑意,眸中含着水光,睨了楚尧一眼,方才笑意盈盈的转身往昆山阁去。但背过身子之后,俞蕴之面上的笑意陡然消失,现下每一日她都在楚尧面前强颜欢笑,个中滋味儿着实称不得上好。
话说俞蕴之到了昆山阁书房之中,俞博早便落座与八仙椅上,听得推门的动静,方才轻声开口道。
“近来在宫中可好?未曾生出什么岔子罢。”
俞蕴之微微摇头,对上祖父深幽的眸光,先是将雕花木门仔细阖上,而后说道。
“宫中虽说暗藏汹涌,但孙女儿现下都还应付的来。只是先前在永宁宫中摔了一跤,明明是有人刻意谋划,但安贵妃派人探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