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轻声说道:“娘娘,小厨房已经备好了午膳。卫先生说,娘娘近来忧思繁重,破例让您吃两只烤鸡腿。”
太后娘娘眼睛一亮,再没了方才的冷言冷语,笑得双眼亮晶晶的,欢喜道:“看来这涝也涝得有点好处。”
珍珠把头埋得更低,她没听到太后娘娘的幸灾乐祸。
太后娘娘却是心情好了起来,大袖豪迈地一挥,“撤下去,让他们摆膳。”
魏紫应声去了。
珍珠却是暗自泪流。淑兰殿里有小厨房,御膳房不给力,就让小厨房煮嘛,多简单的一件事儿啊,太后娘娘偏偏先要冷言冷语一番,为难她这个小奴婢,说不定就是做给卫先生看的,好骗两只鸡腿。
哎哟,奴婢怎么埋怨起太后娘娘来了,真是罪过哟罪过!
转而埋怨宁妃娘娘,明明今儿个早上还来淑兰殿请安的,缩减开支的事偏偏没提一个字,到了中午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给太后娘娘减了,这是在打太后娘娘的脸儿呢。从来没听说,缩减开支还能缩到太后娘娘头上的。天子缩减开支是为了大燕,后宫妃嫔缩减开支是为了支持天子。太后娘娘可是天子的母亲,别说天子没开口提这事儿,就是天子亲口提了,也缩不到老娘头上去,他就不怕天下士子给他戴个不孝的帽子?
昨儿个选秀的事才平息下来,今儿个就迫不及待地对淑兰殿下了手,宁妃娘娘这是找死呢还是找死?
膳食很快就摆上了桌子。
太后娘娘咬着象牙筷子,睨珍珠一眼,笑道:“起来罢,跪了你这么久,都把你给跪饿了,哀家都听到你肚子咕咕叫了。”
珍珠姑娘已经脸厚到不知道脸红了,笑嘻嘻地谢恩站起来,不料太后娘娘接下来的那句话又让她苦了脸。
“改明儿个让萧肃奏宁妃一本,就安个后宫干政的名头,打她几十大板。”太后娘娘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喝茶吃饭一样的小事儿。
珍珠几乎要抱头痛哭:“娘娘,奴婢……和萧大夫不熟啊……”再说,后宫干政的名头可不是几十大板就能了事的。
太后娘娘挑眉,“几日前你不是才给他送过水吗?这都给他送水了,还能不熟?”
珍珠一脸的冤枉:“娘娘,奴婢只是敬仰萧大夫才给他送水的,为此还挨了罚,实在没有别的心思啊!”
太后娘娘不太信:“你就没再找过他?”
珍珠闻言真的流下了眼泪珠子,“娘娘,奴婢整日呆在后宫,萧大夫人在前朝,奴婢鞭长莫及啊。”
“这不太符合你的性子啊,怎么这次如此斯文了?”太后娘娘有些惊讶。
珍珠扭捏了几下,羞涩道:“萧大夫是正人君子,奴婢怕吓坏了他。”
太后娘娘一脸唾弃:“连个男人都勾搭不上,留你还有什么用?来人呀,拉出去砍了!”
珍珠连忙抱住太后娘娘的大腿哭喊道:“娘娘饶命啊!奴婢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娘娘,这些年娘娘含辛茹苦把奴婢养这么大,怎么忍心就这么砍了?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娘娘砍了奴婢,到哪儿去找奴婢这么会说笑话的丫鬟啊?娘娘,您舍得吗?”
这番没脸没皮的话,饶是听惯了的魏紫和姚黄都有些听不下去,全身起鸡皮疙瘩。
太后娘娘却是不领情,龇牙道:“养了这一身的肉,哀家还真舍不得就这么把你砍了。这样吧,按斤卖到猪肉铺去。”
珍珠哭得更厉害,眼泪鼻涕糊一把,“宁妃娘娘倒行逆施,苛待太后娘娘,使得太后娘娘病情严重,神志不清到要砍了身边第一大红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奴婢绝对会把这件事禀告给陛下的!”
得,为了保命,连宁妃倒行逆施的话都说出来了,还自称是太后娘娘身边第一大红人。最严重的是,她竟然说太后娘娘神志不清。就算太后娘娘这次饶过她,日后也会找机会算账的,娘娘素来有些小心眼儿。
魏紫和姚黄都掩了面,不忍再看。
太后娘娘嫌弃地踢开珍珠,装模作样道:“哀家的确有些头昏,都不知道自个儿跟前的大红人是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