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这是一具身上烂的好几处地方都露出了骨头的尸体。只是看了一眼,我差点就直接吐了出来。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幺舅为什么拖得时候动作会那么别扭,因为他伸进去的那另外一只手,居然一直就蒙在这具腐烂尸体的两个眼睛的位置。
我微微的问了句,
安静的树丛中,幺舅把这东西拖出石头底,一个泥巴脸看着跟这尸体没死么区别,嘿嘿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齿。
“这就是我说的那邪乎东西。”
我妈这胆子问了一句,幺舅的动作很慢。
“这是一个生基。”
生基,我心头一抖。只觉得背心都有些发凉,小时候的时候我就听过,农村里头迷信,往往就把那种埋在山下头,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的尸体叫做生基。在有些农村,还把这玩意当成菩萨来拜。据说在河边村子十多里外的一个松林山上就有一个,就连我们那儿的土街上都有好多人去拜过。我根本就想不到,有一天我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个东西被幺舅给拖了出来。一时间我已经是不敢说话。
安静的树丛中,幺舅一点点的把这尸体拖到了旁边的稀泥里头。接着蒙在这玩意眼睛上的手一松。一瞬间,我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升起,这一瞬间很快,几乎就在幺舅松手的同时,这货从屁股兜里一掏,我还没看清楚,两枚铜钱就已经盖在了这尸体早就烂完了的眼睛位置。
那股阴冷气息消失,我蹲在边上,这尸体眼睛被两个铜钱盖了之后,样子显得有些别扭。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头。也是奇怪的念了句,幺舅看了我一眼,用嘴支了支我站的位置,
“刚才这东西动了。”
什么动了?我下意识的就低下了脑壳,吓的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尸体的一只烂手,就在刚才这么一会儿。居然就已经抓在了我的脚上,而我一点都没发现。
我赶紧把脚抽了回来。
“这东西被压在这石头下这么多年,翻不了身,再加上这地方是个凶位。早就成了个邪乎的玩意。这种东西,身子都长进了地里头,要是在别的地方,一挖出来就得出手。因为这种被阴局地势给压着养的玩意,根本就见不得光。”
如果脚不知不觉居然被这玩意抓住,我还会以为幺舅故意说得这么吓人。我脸都有些白,幺舅说这具尸体把这地方的风水都扯凶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偏偏幺舅像个没事人一般,
“这东西的魂儿怕是早就散了,尸体压在了这不该压的地方,成了个凶物。”
说完一把粉末就朝着这烂的不行的尸体撒了上去,接着拿出个铃铛,边摇边在这玩意周围摇头晃脑,
“尘归尘,土归土,怨气散去,尸气跟着也散去,你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他人,今日帮你一般,尸随魂散,干干净净。。。”
接着嘴里头的烟朝着上头一丢,轰的一声,整具尸体都燃了起来。大白天的,我分明能感觉到一股股阴冷感觉就从燃起的东西身上传来。这尸体的两个眼睛被铜钱盖住,一动不动,光从外表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出奇。偏偏幺舅说那句要怪就怪他人的时候,手里当当响的铃铛像是在指着我,我心头一骇,也是跟着小声的念了句,
“散。。散去。。散去。。你也莫要怪我,你眼睛虽说被蒙,千万要看清楚,不是我点的火。”
也不知道幺舅撒的是什么粉末,过了一会儿,浓烈的糊臭味道中,这尸体上的烂肉眼看着已经被烧成了灰,火焰越来越小。幺舅招呼了一声,看样子是要带着我离开,刚刚走了几步,就听着这货猛的骂了一句。
“锤子哟,老子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这一刻,我就看着这货嘴角都有些抽,赶紧跑了回来,朝着被烧的玩意又是念了声,
”尘归尘,土归土,今日借你的地方一用。千万莫怪我。。。“
说完,这货神色突然就变得无比凝重,小心翼翼的从身上掏了个布包出来,我就看着幺舅这时候的手居然都有些抖,用那已经烧完的尸体上头的最后一点火焰点燃了一张符纸。之后就这符纸,打开布包,之后用这一张引了那烧的奇臭无比的火的符纸,慢慢的就朝着这布包里头的那一坨黑乎乎的东西点了上去。
要说之前,就是钻进去拖尸体的时候,幺舅脸上都还是那副歪乎乎的样子,但是现在,用这符纸来烧着一团黑漆漆的头发的时候,看着幺舅的样子,居然是前所未有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