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我倒是问过老幺,那晚我明明看到那只东西上了那大汉的身子,那大汉脸色都变得青黑,我差点骇死。怎么偏偏这汉子朝着地上一扑,那黑影子就又给弹了出来?
老幺叼着根烟。
“粪娃,你这就不懂咧,一个人又没有被鬼上身,要看就得看两个地方。一看前额,二看脚跟。一群人走过一片稀泥巴,如果其中一个被脏东西缠上了,你会发现他的脚印子后跟有些浅。那是因为这人自己都不知道他背后跟着鬼,这都还是没被完全上身的情况,鬼的后脚跟子是着不了地的。
同样的,鬼的前额头也不能接地气风水,因为它们的灵台火早就熄咧。接地就会被地气震开,一般情况下,这种玩意藏在背后一个人自己是发现不了的。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不对头,赶紧朝着地上一趴,用额头去碰地,如果你觉得你的额头贴不实。那是因为,有一只手在拉着你,你的前额虽说碰着地,但永远都接不住地气。。。你没看老抵那货为了把那玩意逼出来,脑门都tm撞青了么?“
我当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大白天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脑壳没敢再问。
每天自己就上学放学,以前的伙伴来找都很少再出去耍。这一年多的时间,家里头可谓是愁云惨淡,主要原因是,爷爷的身体几乎越来越差,经常半夜都听得到那屋里头的咳嗽声。我老汉进城喊了好几回人到屋里头来看,都说是年纪大了,以前身体落下的老毛病全都犯了的结果。让屋里头一定要保持通风干燥,本来家里这房子以前就是水田,湿气重。整的我爸妈赶紧又去城里头买了几个通电炉子夏天都放在屋里头点。晒得一屋子的人都大汗水长流,老幺又得干苦力,把屋子周围的水沟全都掏了一遍,连续几天身上臭烘烘的一个脸花的不得了。
到了后头,爷爷卧床之后,每天唯独会起床做的事儿就是晚上拄着拐杖来监督我练字,一笔一划看的清楚的很,丝毫都不许我马虎。
专业到了初一的下半学期,本来乡里头教育就不行。因为我妈管得严,我倒是在乡里头连续好几回考了全年级第一。长期放学装模作样的拿几本书卡在手里头路过操场,胖子几个货在土坝坝上头打篮球打的吼,老远就冲着我喊,
“老大,来打两圈?这皮球今儿加气加的涨。”
我埋着脑壳继续走,假装没听到。一旁一个娃子直接骂了句,“刘还装什么呀,走路还把书卡在手头。不就成绩好点咩。”直接朝着旁边吐了一口,一回头,就发现周围已经安静的不行,胖娃和聂培拿着篮球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陈永全,你仙人慌得很?”
“牟二胖,你个狗日的啥意思,我。。。我们不是打篮球么?我骂那刘还关你屁事,谁让他装模作样的?你别以为你是河边弯子的头头,我就闪(怕)你。”
胖子嘴巴一歪,“你们东胜村儿那么卡卡远的,乡政府都在我们河边弯子里头。我老大带着我们去拔你们村儿土菜的时候,你不晓得还在哪个泥巴里头滚。我老大时读书人不跟你们这群土鳖一般见识,全年级第一。你他娘的眼馋不要紧,问题是你仙人慌得很?老子今天就成全他。”
“我说这胖娃子,在这乡把头考个第一有个求用,以后还不是跟着他爹挖土做个石匠。”
胖子一惊,就看着边上一个在学校晒苞谷的农民骂了句。本来一群娃子打篮球就时不时踩着这农民的庄稼,这人肯定不爽。
“日你仙人。”
旁边人都吓呆了,就看着胖娃直勾勾的就冲着这还拿着耙子的农民冲了过去。撞在这大人肚皮上头自己反而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胖哥,你要做啥?”
胖娃的小娃都吓了。就看着胖子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直接就走到了操场的围墙边上。这大人没在意,边坐在地上抽叶子烟边就还在骂。
谁也没想到,胖子回来的时候,手里头已经是拿了块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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