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天佑这两天一直在看放在暗室中一颗半透明的紫色水晶原石。它有人的两个手掌般大,形状像山不是山,倒更像是一块极厚的铜镜,只是侧边,仍有未经打磨好的棱棱角角。
而在那原石中,似乎还飘着一抹雪白的鹅毛飞絮。几天前,那飞絮的颜色非常明显,可这两天,为何那颜色愈加淡了?并且,不止是飞絮的颜色淡了,就连水晶的颜色,也跟着变淡。
他不由拧眉,这种水晶原石他就只有两块,那是他师父,迦兰国的国师所赠。一块放在依祁江,可当南炎睿带队过那江的时候,被他破阵弄碎了。如今,这是最后剩下的另一块。若这块再碎的话,他就不能再施那迷心阵了。
但这次,他怎么可能还让它碎呢?
他们不可能再破得了这个阵的!
“殿下!”
就在他思索间,突然有人来报。
花天佑回过头,来的人,是他有任务派出去的。
“怎样,找着蛇了?”他于是问。这都过去第几天了,按他的预想,不可能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从花婉月那边传来。
“没,属下已经派了四拨人,到现在都没见任何青蛇。”那人一听他问,回答得就有些支支吾吾。
每次都是同一个回答,他都等得不耐烦了!他真真想踹来人一脚,但还是冷静的将这冲动忍了下去。
“既然没找着,还来禀报做什么?滚!”他冷喝。
“这个……殿下……属下是来禀报,有人送来了一筐东西。”那人脸色忽的苍白,说话又更是胆战心惊。刚刚太子殿下的神情明显不好啊,他这倒霉的居然来火上浇油了一番。
“是什么?”花天佑听闻又皱了皱眉,另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隐隐的浮现。
“是这个……”说着,那人从身侧取下一个布包,放在面前,战战兢兢的用手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一竹木编织的篮子,看着好是熟悉。
花天佑双眼微眯,不由紧紧盯着。
“打开。”他走近了些,垂头看那竹篮。
那人听命,咽了咽口水,在心中默默为自己祈祷了一阵,这才将竹篮的盖子慢慢的拿了起来。
然,就在花天佑看到竹篮内部的瞬间,脸色霎时绿了!
那竹篮子里,还盛着一罐半透明的琉璃容器。而这种琉璃容器,通常是皇族或极富贵之人用来装酒酿酒的罐子。可在那里面,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被浸泡得有些微微发亮的蛇身,竟全是当时花婉月出嫁的前一天,他亲自交她手上的一篮子青蛇!
“该死!”
他再也忍不住,狠狠的踢了一脚那竹篮。被踢歪的篮子往地上一倒,琉璃容器中的蛇酒也跟着泼了出来。那些蛇身都并不完整,一截一截的,像是被人粉碎后再装了进去,就连那蛇胆,都一一取了出来!丢入瓶中!
“是谁送来的?”他恨得咬牙!怪不得一直没有从南陵皇宫内传出消息,而他放过去的消息,也一直没有回应。原来,这筐蛇早就被发现了!
“是……是一个死囚。送来后,就毒发生亡了。”那人趴在地上答到。
看来是怎样都无法打听到其他消息了,花天佑瞪了那人一眼,憋了口气在心底,朝他吼了一句:“退下!”
那人如释重负,真是老天开眼,没让他在今天丢了小命,于是慌慌张张的退了下去。
花天佑再看了眼那撒泼出来的蛇酒,双拳紧握,将内力凝集于掌,猛一出手,便将那一地碍眼的东西全灭个粉碎!
究竟是谁,识破了他的计划?还派人送这一篮子蛇来!
他微眯着眼,狠狠甩袖走了出去……
石川镇距离玉峰山大概有一天的路程,这是一个非常小却又极坚固的小镇。听闻,这本来是前朝太子风霍所获得的一块封地。而当时的前朝皇帝非常迷信道教,便四处召集道士,秘密在这镇上的某道观中炼制长生不老及修仙神丹。于是,这镇的外墙,就一直设有一层结界,以防止外敌入侵,从而保护这镇内的所有的人。
这镇上的人也算朴实,虽然知道前皇帝在这里秘密炼丹,但他们从不去打扰,也不敢对那丹药有所宵想。他们仰仗着墙外结界的保护,而残暴的前皇帝也非常例外的,减免了这个镇人民的一切税收。于是,当南轩澈篡位称帝的时候,也延续着这神奇的政策。镇上的人,无不欢呼。
南炎睿一行四人终于到了这里,然后,他们先找客栈开了两间房。
这一路来,为了让风千雪不再做出伤害自己和孩子的事情,南炎睿点了她的睡穴,只有停车吃饭的时候,才将穴位解开。
一进房间,他先将风千雪放在床上,再命人送来两桶热水,先给自己洗了个澡,再帮她洗。
每次,当脱下她的衣裳,看那曼妙的身体完全展现在他眼前时,对他来说,总是折磨。可以后,即便是她恢复到从前,他也不得不暂时禁欲。她可是怀着他的孩子呢,他的亲生骨肉。他怎么会为了满足自己一时痛快,而让自己的孩子发生一丝危险?
他一边替她将发髻解开,一边慢慢的将她抱入浴桶,然后,他解开了她的睡穴。
获得了苏醒的风千雪,美目盈盈一动,忽然转脸看他。
他笑了笑,伸手在她面颊轻轻一捏,溺爱的说了句:“雪儿,等今天师父到了,你一定可以恢复的。”
她没有笑,眼中也没有期待,依然冷漠的看他。
他快速的亲了她一口,开始给她擦身。可他才刚将布块沾湿,她突然动手,夺过了他手中的布块,攥在自己手中。
“雪儿,你要自己洗?”那就最好了,免得他裤裆又绷得要爆,还不能对她做任何事。
她还是没回应,但手上的动作已经告诉了他答案。此时,只见她两手各抓住布块的一角,放在水中后拧了一拧,便在自己的身上擦了起来。
这让南炎睿不由得有些惊讶,便就坐在旁边静静看着。
风千雪先擦了擦自己雪白的颈脖,然后到锁骨,再慢慢向下。南炎睿一瞬不瞬的看她,那沸腾的感觉又要来了。不得已,他把心一横,直接转过了头,站起身,往窗边走去。
此刻刚刚入夜,蓝紫的天空现出了半边弯月,稀疏的明星在远处微微闪着,清爽的晚风,也淡淡的吹在人的脸上。
从这扇窗望去,他看到了自己待了七年的玉峰山。和一般的山不一样,玉峰山的整个山体都显得非常狭窄,峭壁险峻,几乎是直直的冲入云端。因为很少有人上得此山,所以去拜访他师父太悟真人的人少之又少。
其实当年,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的父皇是如何能让太悟真人收自己为徒,而据说,圣教的产生,亦是和自己的师父有关。
他离开皇宫的这段日子,也不知父皇的手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只要他得到那圣教令牌……
他遥想着,希望未来的一切,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了。
也不知他在窗下究竟站了多久,突觉腰身被一冰凉的怀抱环绕,他蓦地一惊,匆忙回头。
风千雪像是洗完了,可她此时,怎么没穿他替她备好的衣服?
他刚要转身寻问,却见她竟慢慢的移动到他的面前,而双手,亦是从他的腰身,缓缓的往颈脖爬去。
她竟还是一丝不挂!未干的水滴不时的从她额前的发丝一直滑到面上,她身上的水珠更是未经擦干,湿淋淋的沾着他的衣衫,怀抱一片冰凉。
他深吸了口气,急忙将那窗帘拉起。
她这是在干什么?色诱之后再刺杀他吗?有了前车之鉴,他如今不敢再轻举妄动。
此时,只见她稍稍抬头,雾一样迷茫的双眼直直的朝他看去,然后,她踮起脚尖,去寻找他的那一片薄唇,竟是深深的,印了上去。
南炎睿着实吃了一惊,可他又怎能拒绝她的主动?
等等,这好像不太对劲……
难道她被人控制了?
想到这,他急忙推开了她,一手摸上她的脉搏,又朝她光溜溜的身子看了一眼。并没异常!
许是见他在故意拖延,她甩开了他的手,又继续朝他身上靠去。他心中疑惑重重,但这一次,并没有拒绝她的亲昵,只是,小心翼翼的应付着她。
她一边亲,一边将他推向床边。
“雪儿,你要干什么?”他凝眉,即使她真的想要,可她肚里还有个孩子啊!
风千雪自然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的爬上了床,然后去解他的衣裳。
“雪儿,原来你潜意识里也曾对我宵想过?”他心中忽的一喜,可又还是不太确定。如今的她,做任何事,似乎都只怀着一个目的。
那就是——杀了他,杀了和他有关的任何事物!
包括自己的骨肉!
他已经深深的体会到她潜意识里究竟有多么的恨他,但就在昨天,他拿着刀让她随便刺自己时,她却没有对他下手。
这,又表示着什么?
她对他心软了吗?
还是,她更喜欢先奸后杀的方式?
他决定暂时静观其变。
风千雪终于将他的腰带全松开了,然后一层一层的撤去他的外衫、锦袍、以及里衣……直到他精壮的身子完全在眼前展露……
他紧绷着脸,还在纠结究竟是一把将她按在身下,还是继续这样坐以待毙?可她真是磨得他的意志快摧毁了,实在是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要了她!
就在此刻,她的唇又朝他的唇缓缓袭去,温凉的触感,在他们的口间淡淡化开。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即便不用利器,都会将他折磨致死的!
于是,他不再犹豫,直接将她从他身上翻了下来……
可就在要进入之际,猛地,他又是一个惊醒!
她怀着孕啊!
他刚一时饥渴竟忘了那么重要的事!
这一瞬,他整个身子彻底的变得冰凉!
她竟是在诱惑他,故意让他把持不住,然后……
说到底,她竟是要他亲自伤害那肚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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