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岳告退了,陛下开始今日批阅奏疏的工作,西暖阁里一片安静。隔了一会,她拿了礼部的奏疏给我,让我看今次春闱所拟的题目。
今岁正值大比之年,因先帝驾崩,春闱也延后了三个月,开试日期定在了十日后。想来这时候京城已是学子云集,各州府的举子和国子监监生们共聚礼部贡院,场面也一定很壮观。
我有些好奇和向往,不免又陷入了一阵胡思乱想中。她见我不说话,看了我一眼笑道,“你是不是想去看看那些日后的国之栋梁都是什么样子?”
她说中了我的心思,我于是笑着答是。她想了一会,道,“会试那几天自然不成,你要好奇便这几日去吧,京城的客栈里都住满了这些人,没准还能碰上几个有趣儿的,替朕也看看有没有真正有才华的人。”
我心里一阵高兴,亦没忘记谢她准我出宫的恩典,她因此奚落我道,“正经事不见你这么上心,你倒说说掌了这几个月的印了,各司的头头脑脑也没见你换过,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怎么就不见一点火气?”
我便将各司掌印秉笔的情况简述了一番,他们皆是乾嘉朝的老人了,在前朝亦有不少盘根错节的亲戚势力,只要没犯什么大错最好不动他们。
她沉吟了一会,问我,“别的都罢了,那个夏无庸连个李成的画都辨识不出来,这种庸人白占着个好位置。也留着?”
我点头称是,“夏无庸办差也算勤勉,只是水平有限,臣觉得与其罢免他,不如提拔个有眼光的秉笔来帮衬他。”
我想起那日孙泽淳曾拜托我的事,“御用监有个叫孙泽淳的佥书,对书画有些鉴赏力,臣觉得可以升他做个秉笔。”
她嗤笑,“当日一屋子御用监内侍都断不出那副画,还要找了你这个外人来,这叫有鉴赏力?”
我略略笑道,“他眼光是不错的,只是碍于夏无庸是他上峰,不好太露锋芒,所以才找臣去的,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她不置可否,半晌,嘲笑我道,“看来人家比你聪明!”
我只好低头笑笑,内廷之中比我聪明的人比比皆是,我大约只是运气比较好吧。
次日,我伺候陛下用完早膳,便告了假带上阿升一道从东华门出了宫城。
阿升现在已和我非常亲近,他性子活泼,时常会讲些笑话给我听,令我觉得轻松愉快,有时候我会想倘若我有幸有个弟弟,大约就是他这个样子吧。
我笑问他可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他歪着头想了想道,“太多了,我常听那些办差的内侍说京都繁华,酒肆茶楼商铺林立,前门外最是热闹,还有天桥那儿有好多有趣儿的杂技戏法表演。
哦,还有米市胡同的金陵烤鸭,说是太祖时期就在南京出名的老字号,太宗迁都之后传到京城,据说参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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