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换骨,一下子从高高在上的贵族变成了普通老百姓。
袁紫烟负责统筹规划,楚灵儿心思细腻,便由她掌管一行人的吃喝拉撒以及消费,雨竹则负责探路打探,杨杲也没有闲着,自幼习武的他还是比女孩子们有力气,搬搬抬抬的活也都是他一人包了。
白天一行人赶路,晚上露宿破旧无人院落或者荒寺,依着棵树睡上一觉的时候也有,来不及避雨,被大雨浇了个透心凉的时候也不少。
但是一家人互相鼓励,互相安慰,相亲相爱,倒也顺利。
然而,老天的考验绝非如此简单,走了两个月之后,一行人原本财务就不多,现在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时候了。
“我不饿!”袁紫烟的声音。
“还是留给丫蛋吃吧,他正在长身体。”楚灵儿说道。
“我最不喜欢吃这种粗粮饼子了。”雨竹满不在乎的声音。
最后,一张黄橙橙的玉米饼子传递到杨杲手中,杨杲默默的接过来,看着三张被灰尘蒙住的脸庞,眼泪差点都要掉落下来,打小锦衣玉食,不精细,温度不适宜的食物都会被倒掉,哪里何曾吃过如此粗糙的东西。
但是,即便这样的食物,也都是三个姐姐给自己节省下来的,这已经是今天最后的一点钱换来的食物了,等于明天他们几人会挨饿。
杨杲默默的把饼子从中间掰开,再掰开,分成了均匀的四块,分别递到三人手中,说道:“我四人携手同行,同甘共苦,当共享之。”
哎,袁紫烟微微叹了口气,什么之乎者也的,就这气度,啥时候也不像是农家子弟,只怕是口气是很难改的了。
楚灵儿和雨竹都为难的看看袁紫烟,她们也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谁也没有捕鱼的本事,实在是太饿了,袁紫烟只得点点头,两个女孩低头便大口嚼起饼子来,直说好吃,还很甜。
杨杲几口也吃完了自己的饼子,呆呆坐着,一言不发,袁紫烟几人都以为生活的艰辛又让他感触良多,突然杨杲站起身,眼放精光的说道:“姐姐们,我自幼练字,父皇常说我书法有大家风范,足可以假乱真,可写字卖钱。”
“字不如画,丫蛋,你会画画吗?”雨竹歪头问道。
“这还用说,杲儿最擅长工笔画作,宫中画师都自叹不如。”楚灵儿呵呵笑着说道。
“就这么办!”杨杲突然觉得自己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小脸兴奋的闪亮。
袁紫烟也很欣慰,因为杨杲长大了,学会了担当,也没有刚出来时那么脆弱娇气,但还是不得不提醒大家:“想法是好的,但是要卖上好价钱,就得有好笔好绢,咱们哪有钱买啊。”
是啊,大家立刻又蔫吧了,杨杲不甘心的想了又想,又说道:“我虽不擅长骑射等武艺,但也懂些招式,亦可街头卖艺,赚些碎银再去买画笔颜料。”
咳咳,袁紫烟使劲咳嗽几声,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要奔出来,生活的变故把一个孩子都给逼成啥样了,堂堂大隋的太子人选,没想到要沦落到街头卖艺的地步。
“丫蛋,这并非上策,不如我做些女红来卖吧。”楚灵儿小声说道。
“女红也需要针线布匹,二姐,不用担心,就这么定了。”杨杲态度坚决的说道。
也罢,袁紫烟作为大姐,还是点头同意,实在不行再想别的招吧。杨杲很是高兴,晚上都有点兴奋的说不着,袁紫烟还是偷偷将自己那块饼子塞到了杨杲手里,叮嘱他说,明天卖弄武艺,需要力气,吃不饱哪里行?
杨杲听话的吃了,说一定要赚好多好多钱,让烟姨娘每天都是山珍海味。袁紫烟笑着纠正,说了多少次了,该喊大姐。
杨杲却吐吐小舌头,反正这里也没人听见。
由于睡得晚,第二天众人醒来之时,已经是艳阳高照,姐弟四人连忙匆匆爬起来,溪边胡乱抹把脸,便向着前面一个较大的城池走去,上面写着山阳两个大字,正好赶上七天一次的大集市。
有关集市的镜头,电视里不少见,但是真正意义的集市,要比那还热闹几倍。老百姓平日都呆在家中或者是农田干活,唯有赶集时才上街看看热闹,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密密麻麻全是人,姐弟四人只有紧紧拉住彼此的手,才不会被人流给挤散。
道路两旁许多小吃店,包子啊,面条啊,熟肉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馋的人只咽口水,但是囊中空空,也只有看看的份。
姐弟四人从东头挤到西头,然后从西边再挤回来,累得连汗都流不下来,竟然没找到一个宽敞地儿能让他们施展拳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