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解决。如果阮家还有一个阮橙,阮涣早就把他推出来替婚了,哪还会拿出大笔钱财来平息他的怒火。
但这一世的阮橙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呢?
严衡怎么想都想不通,只能归结于世事无常。
既然他可以提前一年娶妻,阮橙自然也不会是一年后的模样。
或许,上一世的阮橙也曾是这般性情,只是在之后的一年中有了某些他所不知道的遭遇,再加上后来离家出走,在外漂泊多年又加入乱军,这才渐渐成了那般不识时务亦不懂情趣的顽石样子。
严衡不自觉地又叹了口气,将怀中的“阮橙”拥紧了一些。
他早就想过了,这一世,若阮橙能老老实实地留在他的身边,他必会给阮橙一世荣华,绝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伤害于他。
而就今晚的情形来看,他们之间纵然还有一点隔阂,但只要假以时日,必然是欢爱可期。
想到这儿,严衡低下头,小心翼翼地亲了亲“阮橙”脸颊。
第二天早上,吴名睁开眼便发现自己还躺在严衡怀里。
“胳膊麻了没有?”吴名脱口问道。
严衡没有回答,但嘴角处明显抽搐了一下。
吴名眨了眨眼,“早安?”
“不早了。”严衡终于开口,“今日你要与我一起拜见长辈,这会儿起床已经有些晚了。”
“既然你没叫醒我,那肯定是晚了也没关系。”吴名肯定道。
严衡顿时无言以对。
吴名倒是想起另一件事,马上挑眉。“见长辈的时候是不是要跪拜啊?”
“必然。”严衡道。
“那我就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了。”吴名神色一正,“我是不会向任何人下跪,更不会向任何人叩首的。”
严衡一愣,但并没有马上接言,怔怔地看了吴名一会儿,很快垂眸应道:“可。”
这下倒是轮到吴名发愣了。
“可以?你确定?”吴名又问了一遍,以免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或是误解了严衡的答复。
“不想跪就不跪,我不会在这种事上强求于你。”严衡挑起吴名的下巴,“再说你又是男儿身,本就应与后院的女人们保持距离。今日的认亲宴干脆就不要去了,权当避嫌,晚上我再带你去见母亲。”
吴名疑惑地问道:“见你母亲的时候不用跪拜?”
“母亲不讲究这个,而且……”严衡顿了一下,“能不能见到还是两说。”
吴名有心追问,却见严衡一脸黯然,似乎有难言之隐,再考虑到晚上就能亲眼看到答案,于是便收起好奇,转而问道:“起床?”
“需要叫人进来伺候吗?”严衡问。
“不……呃……等等。”吴名本想说不要,但马上就记起他连自己衣服在哪儿都不知晓,只得改口道,“叫金角银角……就是昨天那两个……侍女进来吧。”
吴名差点习惯性地叫出丫头。
严衡从他脖子底下抽出胳膊,率先起身。
门外早已等了一排侍女。
随着严衡开门叫人,金角和银角也随着这些侍女走了进来,伺候吴名更衣洗漱。
和郡守府的侍女一比,金角和银角明显矮了一截。这一截并非气质,而是身高。郡守府的侍女全都比金角和银角年长,一个个身材曼妙,凹凸有致。吴名不由怀疑,阮二的母上大人怎么偏偏挑了两个小豆丁做陪嫁,难道这两个小豆丁有某些过人之处,可以在某些地方帮上他?
正想着,郡守府的侍女已把刷牙用的牙具和牙粉递了过来。
金角伸手接过,捧到吴名面前。
一看到所谓的牙具,吴名的太阳穴便又是突地一跳。
那牙具根本就是用木头和猪鬃做的牙刷,秦朝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再一试牙粉,咸味基本没有,药味倒是十足,根本就是用中药配的,原本是到了宋朝才会出现的东西。
这地方肯定还有穿越同仁!
吴名迅速漱净口中牙粉,转头向严衡问道:“这牙粉是你自家配的?”
“这是宫中的东西。”严衡答道,“本是给我母亲的份例,但她不喜这个味道,便转赠于我。”
“这个宫中……是指皇宫之中?”吴名抬起手指,暗示性地向上指了一下。
“你不知道?”严衡一愣,“母亲乃我朝王姬,是胡亥陛下的第三女,先帝的同胞女弟。”
原来是公主啊!
吴名刚要点头,忽地注意到严衡话语中的称谓。
等等,胡亥的第三女?先帝的同胞女弟?
就是说,胡亥已经死了,现在当政的已经是秦三……不对,按这话里的意思,秦三世都已经是先帝了,现在做皇帝的应该是秦四世才对!
秦朝明明是二世即亡,秦三世根本就是后世给秦王子婴的戏称,实际上那时候项羽和刘邦已经开始逐鹿天下,秦三世就是负责杀赵高然后让位的。
怎么这里连秦四世都冒出来了,天下竟然还没有大乱,秦朝还没有亡国?
霎时间,吴名的心情简直是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