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是新奇。
沈妙一直以为那玉梨沉香会放在国库,毕竟是十分珍惜的东西。后来楣夫人生辰,傅修宜却将那玉梨沉香点了,博美人一笑。品香烧的是真金白银,相当于一次少了好多银票。沈东菱的帖子上写的是品凤嘴香,也是十分珍贵的了。员外郎家的俸禄,断然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显然,沈东菱嫁的人家,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富裕底子,毕竟定京城里的官员,许多一品大臣也不会这样挥霍。也不知九泉之下的沈玥得知了真相后,会不会气的活转过来。
“凤嘴香不便宜,花这么多银子,定也不是为了姐妹叙叙旧而已。”
“算计你么?”谢景行挑眉问道。
“沈动力可不是沈玥,若真的想要算计我,我也不会轻易被她算计了去。沈东菱不蠢,我猜她让我去大约是想要筹谋什么,若是我过去了,只会让她的事情变得更顺利而已。若我不去,也并不会损失太多。”沈妙一笑:“我只是觉得,员外郎家竟然有这么多银子。”她看向谢景行。赏析在刑场看见沈东菱到时候沈妙就注意到了,沈东菱的衣裳首饰都极为贵重。就算王弼再如何宠爱她,超过王家可以负担的银子也是不理智的。那么王家如何有这么多的银子?
谢景行瞥见沈妙的眼神,很识趣的接口道:“王家是太子的人,太子私下里与贩卖私盐的盐贩子有些关系。王弼是中间人。”
沈妙恍然大悟,难怪了,贩卖私盐本就是一件利益极大的生意,就算是吃点零头也足够令人眼热了。难怪王家烧得起香,这样一来,沈妙倒是有些明白沈东菱的底气从何而来。如果沈东菱嫁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员,她必然会小心翼翼的经营。可现在王家富得流油,王弼又在太子手下做事,沈东菱以为文惠帝扶持太子,这天下江山大业终究会在太子手中,水涨船高,王弼作为为太子办事的人,自然也是身价倍增。她是王弼的正妻,荣光无限。大约也是被一时的风光迷了眼,才会胆子也变得大起来了吧。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沈东菱不能一直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所以看不清事实。天下大事变数这么多,谁能保证太子就一定能继承大统。退一万步讲,就算太子继承了大统,谁能保证王弼就一直高枕无忧的太子手下步步高升。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多了去了,最是无情帝王家。
“王弼是太子的人,”沈妙思索道:“沈东菱突然这么做一定和王弼有关,也就是说和太子有关。”沈妙看向谢景行:“我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她想拿我的亲事做文章?”
谢景行赞赏的看着她,道:“聪明。”
“你早就知道了?”沈妙有些怀疑。
“沈东菱出的主意,”谢景行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道:“让皇甫灏和太子达成协议,一起演一出戏。以你嫁给皇甫灏为要求和明齐结盟。否则同盟破裂,打量也许会进攻明齐。届时将这个消息放出去,百姓惶恐之下会要求沈信将你嫁给皇甫灏。一边是百姓一边是你,沈信必然会极为痛苦。
可天下没有人能敢和皇甫灏作对,这时候只有太子出面,说你和太子早已有了婚约,比起将你远嫁秦国,沈信更容易接受你嫁给太子留在明齐,还会因此对太子感激。”谢景行耸了耸肩:“你这位庶妹,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沈妙听的面色铁青,冷笑一生:“她倒是为我殚精竭虑。”
竟然拿天下百姓来要挟沈信,身心从沈老将军那里接受的家族传承就是:为黎明百姓而战。而当沈信被自己深爱的百姓所要挟,另一头是沈妙这个亲生女儿,可想而知沈信心中有多痛苦。在沈府的众人中,沈妙和沈东菱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先撩者贱,沈妙对沈东菱就生出一股无法抑制的厌恶来。
她道:“和太子的亲事不行。”
谢景行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怎么,这么想要嫁给我?”不等沈妙发火,他又道:“放心,天下还没人敢从我手上抢东西。我看上的女人,他只怕要不起。”
他说话总是这样没顾忌又肆无忌惮,沈妙的脸莫名就微微一红。她岔开话头道:“沈东菱算计我,我自然也要回敬一两分。”
“夫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谢景行懒洋洋道。
沈妙:“……”
她说:“你现在到底是是什么意思?要灭了明齐,大凉来统一么?”
谢景行目光有些奇异,他道:“我说是,你会帮着我不成?”
“我说过了,在这一点上,我与你是一样的。”沈妙回答。
谢景行面上的玩笑之色渐渐收起。他不晓得沈妙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似乎一点儿端倪也窥见不到。在两国敌对这件事情上,谢景行从来没想过沈妙会支持他。如今沈妙的无视状态,已经令谢景行十分意外了。而现在沈妙的神情提醒着他,她说的是认真的。
她想灭了明齐?
为什么?
沈妙绝不是一个贪慕名利的人,所以不会是为了附和他所说的话。而因为爱慕谢景行所以为了他连明齐都可以抛之脑后……谢景行觉得也不太像。似乎从认识沈妙开始的时候,沈妙就对傅家人极有敌意,这固然是因为傅家人也想要打压沈家,可沈妙是个闺阁女子,又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有时候看着,她比沈信和沈丘看得还要清楚,一直是以一种守护的姿态站在沈家面前,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似的。越是和沈妙走得越近,就越发现沈妙身上有许多神秘的地方。可是这些行为,就连沣仙当铺也查不出原因。
着实令人怀疑。
他迟疑了一下,问:“你……不喜欢明齐?”
沈妙垂眸:“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不是我愿不愿意、喜不喜欢可以改变的。就算我不愿意我不喜欢,这些事情还是会发生,这是注定的。”她抬起头看着桌上微微晃动的烛火,道:“并且比起傅家人来,我宁愿这江山在你们手中。”
谢景行一愣。
“两国交战,和百姓无关。明齐这些年本就气数将尽了,赋税沉重,天灾不断,百姓日子艰难。官场黑暗,官员腐朽。皇帝更是昏聩,对于有功世家,堤防算计,恨不得斩而杀之,吃相也太过难看。相比较而言,大凉百姓却安居乐业,各行业欣欣向荣。”沈妙道:“我知道永乐帝是明君,当初攻打其他小国的时候,曾有其他小国的百姓自发打开城门相迎,不正是这个道理?”
谢景行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妙,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世人都说女子最是短视,目光短浅,只看得到面前而看不到大局,殊不知只是他们未曾遇到而已。谢景行曾见过目光最大气见识最广博的一个女人是他的皇嫂,永乐帝的妻子显德皇后。可显德皇后是出自史官世家,博闻强记,又是六宫之主,沈妙如今才十六岁,她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小春城,两年前甚至被人称为花痴草包。可是沈妙关于时局的这一番话,甚至永乐帝的大多幕僚都比不上。
不将自己看作是某一个国家的人,而是站在历史的高度上,非常平静地顺应着规律,就如同顺应着四季的变化一般。
看得如此通透的人世上不多,可这人偏偏就坐在他的面前。谢景行突然就有几分庆幸起来,这个女人是他发现的,这一番话,沈妙也愿意对他说。
沈妙却不知道谢景总心中是如何想的。她只是曾经听闻傅修宜评价永乐帝,说永乐帝是个千古风流人物,一代明君。大凉最初的国土也并非今日这般辽阔,尤其是当初大凉的先皇死后,国内似乎很是动乱了一番,却被别的国家趁机而入。后来如今的永乐帝登基,慢慢开始收回国土,不仅如此,还开始吞并周边小国,永乐帝这个人极富魅力,顺应民心,有的小国百姓甚至是盼着永乐帝来吞并他们,好改善如今的艰难生活。
而永乐帝做到了。
当时沈妙很是为此事惊奇,傅修宜也对永乐帝忌惮不已,后来傅明读书,也读到这一段,还兴致勃勃地与沈妙讨论,因此沈妙对此事的记忆极深。
谢景行顿了片刻,不悦道:“你记他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做什么?”
沈妙:“……”
她道:“当然,我并没有这么伟大,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若是傅家人当家,沈家迟早会被寻理由消灭。君主不仁,臣子自然也没有必要守着道义过日子。不是么?”
“那你怎么就知道,永乐帝不会是第二个文惠帝,不会对沈家下手?”谢景行问。
“听闻永乐帝身边有个姓李的将军,遭遇和沈家倒很是相似,可是李家却被永乐帝礼遇有加。沈家兵力不如那位李将军,应当不必操心的。”沈妙心中想着,至少前生到她死了之前,这位李将军一家都活得很好。
谢景行一怔:“你怎么知道有位李将军?”
沈妙心里一动,倒是忘了,她如今是沈家的嫡女,自然不可能认识大凉的李将军。不过还是要遮掩几句,她道:“这位李将军很有名,明齐知道他不奇怪。”
“很有名?”谢景行皱眉:“有我有名?”
沈妙决心不与他说这些话,就道:“别说这些了,既然最后要对付明齐,自然就不能让秦国和明齐结盟。倘若如此,大凉对付起来也有些麻烦。你留在我定京不走,不就是为了拆散他们的联盟么?”
谢景行微微一笑:“出嫁从夫,你替我想的很周到。”
沈妙忽略了他话里不该听的部分,道:“拆散他们的联盟,有个不错的法子。就看你能不能办到了。”
谢景行挑唇一笑:“说来听听。”
“杀人,越货,栽赃,诽谤。”她笑的温和端庄:“死无对证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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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想不出来标题了……就这么耿直……
修电脑的再不上班我真的狗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