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心染突然提出的要求,柳雪岚和血影则是不同程度的愣了愣,血影反应稍微小些,几乎看不到什么表情流露,只是那冷硬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倒是柳雪岚极度不赞同。
“心染,你可是来办正事的,何况给你俩姑娘你消受的起么?”美人庄她不是第一次来,而且每次来都搞得很轰动,原因不过就是阻拦那个男人到这里来寻花问柳。所以她对这里的美人们没什么好感,就觉得她们是专门勾引人的狐狸精。
听到她突然说话,无娘把视线移了过去,妖娆又风情的美目中快速的闪过一丝诧异。这个女人居然又到美人庄来了?还真是奇怪了,今日这女人怎么不去‘捉奸’了?
不是她巴不得别人来美人庄找事,而是对象换成了这个女人和奉德王,她倒是很乐意他们给美人庄找事。那奉德王出手阔绰,这美人庄被俩人毁一次就翻新一次,一次比一次精装豪华,且还不用她们美人庄出钱,这样无本的生意她当然愿意做了,只要给的起银子赔偿,她美人庄也不怕这个女人砸……
而且男的还是身份高贵的王爷,这种消息传出去,只会给美人庄带来更多的客人……
不过没想到,今日这女人居然跟他们少主夫人一起来,且还无动于衷,难道她不知道隔壁……
一说起正事,白心染也赶紧收好玩乐之心。
“无娘,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无娘快速的敛回思绪,也收回了脸上风尘的笑容,略显恭敬的说道:“少主夫人有何事只需吩咐无娘去做就是了,勿需这般客气。这楼下的确不适合谈话,我这就带你们去阁楼坐坐。”
说完她抬脚转身朝雅房的门外走。
白心染招呼了柳雪岚和血影,三人跟了上去。
就在拐角处,突然听到其中一间雅房内传来有男人笑声。
在这种风月场所,到处都能听到笑声,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那讨好的笑声中突然出现‘奉德王’仨字就让人想不好奇都难。
不止白心染惊了一下,站在她身后的柳雪岚更是颤了一下身子,且突然浑身僵硬起来。
仨女人都是女扮男装,白心染也没什么好别扭的,坦然的掀帘走了进去——
“真没想到,奉德王还有这个雅兴。”嚼着玩味的笑,白心染对着正前方一身矜贵的男人,只是那带笑的眸子隐隐的带着一丝鄙视。还以为他会为了雪岚在家黯然消沉呢,没想到还有心情到这美人庄来寻欢作乐。
这种男人雪岚不甩他甩谁啊!
她突然的闯入让里面的人都将目光齐齐的望了过来。特别是夏礼珣,冷傲的眸底闪过一次诧异。不过在看到白心染一身男装,打扮得跟个白面小青童似地,他嘴角突然扬高,嗤笑道:
“能在这里遇到白兄,可真是缘分!没想到白兄也喜欢这种地方。”
白心染没理他,因为视线被另一道身影吸引去了。如果她没记错,跟奉德王一起的那个中年男子就是在筵宴中见过的西云国的使者。
她心中有些诧异,这西云国使者不是早就回国了吗?
为何还会在蜀夏国出现?且同奉德王一起?
这两人在这地方,到底要做什么?
她今日可就是为了西云国的人来的,没想到还没开口让无娘去查,自己竟然就先遇到了。
那西云国使者年岁四十多岁的样子,样子稍显冷漠,可能是因为她突然闯入打扰了他的雅兴,所以看向白心染的目光有些不友善。
察觉到对方流露出来的冷意,白心染赶紧学着男人拱手的样子朝两人的方向拜了拜,无辜的笑笑:“既然你们有事,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希望你们玩得尽兴。奉德王,咱们缘分不浅,改日有空咱们再叙叙哈。”
说完,她利落的转身,赶紧走出了房门。
她不知道对方是否会认出她,所以还是赶紧闪人为好。
等到她走后,那西云国的男人突然面带好奇的开口:“奉德王,不知道方才那位小兄弟是哪家的公子哥?”
夏礼珣一双视线紧紧的盯着房门口,眸底闪烁着复杂且有些激动的光,刚刚他好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奉德王?”西云国使者又小声唤了唤,视线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夏礼珣突然回过神来,勾唇微微一笑:“盛大人,他乃大学士府白家的公子白宇豪,与本王有些‘交情’。”
……
跟着无娘到了最顶上的阁楼,让雪岚和血影在一间房里先歇着,无娘便带着白心染去了另一间房,房门外有两名女子把守着。
待没有旁人在场了,白心染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无娘,你可知跟奉德王在一起的是什么人?”
无娘美目转了转,也没含糊:“夫人,这人今日也是第一次到我们美人庄来,他的底细我们还没来得及打探。不知道夫人如此问是何意?”
白心染看了她片刻,然后才道:“这人先前以西云国使者的身份参加过皇上的寿诞,但不知道为何他却还留在西云国。而这一次我来美人庄,也是受王爷所托想过来询问些事,也是跟西云国的人有关系的。”
美人庄对她来说,虽然并不是太熟,但美人庄的人曾经救过她,这一点她是铭记在心的。同时她也相信,这个美人庄是个值得信任的地方。
无名严肃的低下了头:“夫人有何想知道的尽管问就是了。”
白心染点了点头:“相信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在寻找一个人,一个叫盛子阳的人,他原先是西云国贵族的后代。”
无名应道:“是的,殷护卫已经给我们说了一些。而我们的姑娘现在也在暗中寻找着盛子阳的下落。”
白心染走到桌边在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并朝无娘招了招手,示意她一同坐下。
无娘先是愣了愣,似乎有些不习惯的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别扭。
但见白心染是真的想让她坐下说话,于是也没再坚持,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无娘,盛子阳突然失踪,这跟宫中贤妃小产自缢有关,这个人留着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隐患,所以我们必须得尽管将他找到。”
顿了顿,她轻蹙起秀眉,“我没想到西云国的使者也在京城之中,而且还跟奉德王在一起。我总觉得那位使者留在京城中有些不正常,你们在寻找盛子阳下落的时候顺便监视一下这名使者。他和盛子阳都是西云国的人,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巧合,但他暗中跟奉德王在一起,就明显有些不正常。这奉德王我是见识过的,什么事都敢做。但凡这两人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得派人过来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少主,知道吗?”
见她说的格外慎重和认真,无娘也严肃的点头:“夫人放心吧,无娘定会做好这些事的。”
她们搞的就是情报工作,白心染知道她们有自己的手段和能耐,也没再提什么要求,她只需要把事情吩咐下去就行了。
说完了正事,她突然挑了挑秀眉:“无娘,那奉德王最近常到美人庄来?”
无娘摇头,同时脸上有过一丝不解:“没有,最近奉德王几乎不怎么来美人庄了。就今天过来赴约,就是你所说的那名使者,是他先在我们美人庄定下位子的。我还有些纳闷呢,以前那奉德王隔三差五的往美人庄跑,这几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不怎么来了。”
闻言,白心染诧异的‘哦’了一声。没想到那厮居然‘从良’了?
难道是因为雪岚?
应该不会吧?
他若是真那么看重雪岚,又怎么会忍心那样伤她?
两人在房里状似八卦的闲聊了一会儿,白心染就准备离开。临走时,无娘突然在她身后问了一句:“夫人,你、你不嫌弃我们?”
白心染怔了怔,回过头突然笑了笑:“我要嫌弃就不会来这里了。无娘,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在这个世界上,女人能活着真心不易,我佩服你们都来不及,何来的嫌弃?”
她知道无娘的意思,身在风月场所,比起一般的女子来说,她们心中多少还是存在着自卑感的。可是也正如她所说,在这个世界上能活着的真的不易。
她们的命运还能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安排。不像那些卖身的,连人权都没有。是生是死只靠主人的一句话。
在这个世界,温暖的东西有,可是太少了。
至少在她身上,所见到的让人寒心的人和事就太多太多,若不是她身后有个男人护着,她能活得如此轻松惬意?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娘久久的收不回视线,美目似是有什么在其中流转,伴随着那句‘真心不易’让她心口突然生出一丝暖流。
少主子真的很有眼光,选了这么一位女子做他们夫人。
白心染正打算去叫血影和柳雪岚离开,刚到她们房间门口,突然就听到里面有一道充满愤怒的男人声音传来。
她皱起了眉,赶紧跑过去推开门。
只见房间里血影如石头柱子一样盘腿坐在地上的绣垫上。而在她身前伫立着一名高大的男人,光看那光鲜照人的背影,她都知道是谁,更别那大爷似的说话口气了。
“本王问你,跟你们在一起的另外一人呢?她去哪了?”
可是不管那声音有多愤怒、多焦急、多大爷味道。血影就跟没听到似地,坐得四平八稳的不说,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我说奉德王,你这是要做哪样?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还是我们承王府的人,你在凶我们府中的人时是否该跟我说一下?”
听到她的声音,夏礼珣突然转过身,那冷傲的俊脸铁青铁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影无动于衷所以给了他很大的气受,反正那架势怎么看怎么不友善就是了。
“柳雪岚呢?她人在哪?”看着白心染的眼睛,夏礼珣有些咬牙的问道。
这阵子他到处寻找那女人,可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那女人的踪迹。他的人把柳府日日夜夜的监视着,可同样也是找不到那女人的线索。那柳博裕似乎也在派人暗中寻找,不像是知道那女人下落的样子。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在京城之中,要找这么一个身无分文的女人还如此困难?
他也怀疑过她离开了京城,可是她离开了京城又能去哪?
她自小就在京城长大,根本没离开过,她若去了别的地方要如何生活?
每每想到这些,他心里那是既窝火又愤怒。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的跟他说,非要这么躲着他?!
他承认他是过分了点,可那天他也感觉得到她心中依旧是有他的,既然她心里有他,为何又要离开?
看着他一出现就气急败坏的样子,白心染心中好笑。既然如此深情为何又不愿意一心一意的接受雪岚?人都不见了才来着急,早干嘛去了?
眨了眨两下眼睛,她一脸不解的迎着男人审视而逼人的目光,轻笑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雪岚自从成亲那日不见了以后我们也在暗中帮忙寻找,你就算是要问也该去问我们王爷,你问我做什么?我要知道雪岚在哪就好了。我还担心得要死呢!”
“你说谎!”突然的,夏礼珣咬牙迸出三个字。然后伸手指了指血影的方向,“别以为本王刚才什么都没看到。你们从本王房门前走过的时候明明是三人,还有一个人呢,去哪了?”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
尼玛,用得着眼力这么好么?
伸长脖子,她突然朝血影看了过去,问道:“血影,我那个书童呢,去哪了?”
血影站起了身,面无表情的回道:“回王妃,他去茅厕了。”
噗!白心染险些喷笑。她们是串通好了的?!
“书童?”夏礼珣眯起了眼,背着手冷傲的打量起眼前的女人,嘴角扬起一丝充满冷意的嘲讽:“本王怎的不知道承王妃居然还有书童?”
闻言,白心染白了他一眼,说的煞有介事:“怎么,只准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哥可以有书童,就不准我有吗?我自小在山中没读过书,大字都不识一个,我们家王爷为了让我识字写字,给我买个小书童回来又如何了,难道还碍着别人了吗?你最好注意你的说辞,再说这样瞧不起人的话我就当你是在歧视我!”
夏礼珣的脸有些黑。他差点都忘了,这个女人嘴巴毒得很。那个女人什么事惹毛了都是靠拳头解决,而这个女人,一张嘴就能让人吐血。
真不知道承王看上这女人哪样了?
这两个女人看似没多大相同之处,但有一点却是极为相同——她们都是那种能轻易惹怒男人的人!
要说这两个女人没在一起,打死他都不信!
书童?就她这双只会画乌龟的手,还需要请书童?
“那承王妃可以让你的书童出来让本王看看,本王很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书童能让承王妃上青楼都愿意带着。”蓦然的,他放缓了声音,似戏谑、似玩味儿、似不信的说道。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为了避免自己露出什么让对方发现,她干脆绕过夏礼珣走向了血影,故作不悦的问道,“血影,小名子去了多久了,怎还不见回来?”
血影低下了头:“王妃,刚去没多久,他说美人庄的茅厕用起来不习惯,就先回府了。”
噗!
闻言,白心染险些憋笑到内伤。若不是有外人在场,她现在都会蹲下身体去看血影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怎么一副表情。这些话,自然不可能是她想出来的,肯定是雪岚事先发现了不对劲,提前教她说的。
尼玛,太奇葩了有没有。这就是所谓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咱要出恭也得在自己家里蹲才行。
夏礼珣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攥着,可见是用了多大劲才忍住没对两个女人咆哮。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出恭还得选地方的!
编!
使劲的编!
他倒要看看她们这对主仆还会编出什么事情出来!
这个地方自然不能久留,白心染拉着血影的手就准备回承王府。
路过无娘身边时,她朝学娘淡笑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用理会他们。无娘心领神会,默默的走开了。
回承王府的马车上
看着不请自入的男人,白心染险些让血影将他给扔出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可告诉你,若是你敢像那一次一样打我的注意,这一次我可就不会轻易的原谅你!”盯着那张十分看不惯的脸,白心染有些恶狠狠的警告道。
当然,这不过是她的警告而已。上一次是他用阴险的手段将自己劫持去,这一次,他亲自现身,何况她身边不止血影一人,她还不相信他会胆大到这种地步,与承王府明面对着干,对这个高傲的男人来说,不是他的作风。
无视她的警告,夏礼珣优雅的落座在她对面的座榻上,长眉飞斜,冷眸睨了她一眼:“本王正好要去承王府一趟,既然承王妃要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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