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终于发下来了,论语十贴,墨义十条、诗一首、赋一篇、论一篇、策三道。
梁丰一面看着卷子题目,一面考虑如何下笔诗赋。明经是背诵功夫,问题不大,字多而已。反倒是诗、赋两样,解试最为重视。话说大宋取士,解试取其才情、会试取其才干、殿试取其才识,偏废不同。解试重点是在音律和文采方面,因此诗赋最为关键,做的不好,说明你头脑不灵活,没有艺术感,只是个做些基层工作的材料,登不得大雅之堂。
一边琢磨考试重点,一边打开提盒,把文房三宝拿出来,在考场发的草稿纸上试笔答题。这草稿纸可是印了编号的,你『乱』涂『乱』抹可以,撕烂包换,但如果搞掉一张,或者大小不符原样,功名取消。为何,怕你扔小抄呗。
梁丰在考场没熟人,不存在这个风险,于是随便试了试『毛』笔毫锋,还不错。开玩笑,冯程程送的,怎么可能是次品。趁着天『色』尚明,便拉开界格白卷,在明经卷上小楷答题起来。写着写着,梁丰有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抬起头来,自己考号外有意无意站着两个人,眼睛不时朝自己瞟来,那是一种冰冷的、全无善意的眼神。
梁丰心中火起,忍不住便朝二人怒目而视,那两人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不但不回避,反而也跟着直视过来,嘴角上扬,带些戏谑的表情,仿佛在说“小子,老子们就是贼上你了,你奈我何?”[]阳光大宋128
对视半晌,梁丰呼地泄下气来。妄图用气势压倒对方的算盘打错了。没办法啊。自己在明处,人家在暗处。偏偏又打不得骂不得,弱势啊!只好装作不再看他们,自己答题。
问题出来了,本来好好的心情,从今日进了考场开始,一时比一时糟糕,如何都集中不起精神,《论语》《春秋》上面那些熟悉得不得了的句子,自己好几回走神差点写错。幸亏发现及时,悬崖勒马没酿成事故。
根据梁丰曾经的高考经验。如果监考一直站在某人身边的话。那人多半思路是要停顿当机的,何况现今是一股黑恶势力(梁丰如此认为)对自己形成了强大的威胁,此时他要是能答好那才见鬼了。
话说梁同学这时候只好停下笔来,两眼望天,认真分析刘筠一伙的意图。细想下来。打心理战最有可能,估计对方是想从心理上把自己击溃,以致于让自己差错百出,达到不战二胜的目的。其次就是想一计不成,伺机陷害,或者寻个空子往自己考号里塞点什么,又或是把自己卷子弄污,也能达到目的。第二种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们自诩君子。是不屑用这种伎俩的,但是,能完全排除吗?
宋朝制度,凡在考场初次舞弊者,罚停考三科,并永不列入二甲以上。以目前朝廷开考的时间概率算。大约就是九年或者十年不能参加科举。若是第二次科考依旧舞弊者,着即永久取消考试资格,终生为庶民。
梁丰不敢冒这个险,赌他们只动口不动手。
那怎么办?防着呗,现在除了消极防守,难道还有别的法子么?
于是他改变了策略,不再答帖经墨义,先把诗赋策论作了再说。趁自己脑袋还算清醒,刚才看了一遍题目,已有思路,赶紧把草稿打出来,免得后面精神紧张导致思维受阻。
于是梁丰强定心神,提笔凝思,在稿纸上涂写起来。
毕竟还是受了些影响,应试诗频频出错,要么平仄不对,要么对仗不工,一首五言律,梁丰竟然用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勉强写出。
第一个夜晚终于降临,梁丰随便吃了些小嫦和冯程程给他准备的干粮粉末(都是检查时被捏碎了的,怕里面馅子违规),咚咚咚灌了几口水,肚子稍微好些。这时候可以放下考号的竹帘了。白天是不许放帘子的,晚间可以,但竹帘内孔小外孔大,外面看里面清清楚楚,里面看外面只是朦胧。本来是便于举子专心夜战的,如今却变成了外面偷窥梁丰的好道具。
这厮放下竹帘,懒得看外面盯自己的人已经换了几班,只做不知,点燃风灯继续攻克长赋。赋题自拟,限写秋『色』。梁丰绞尽脑汁打着草稿,时不时地不抬头而斜眼看看外面,果然人还在,没有要走的样子,心下烦恼不已,思路有些堵。
唉,横竖是晚了,明日再作。以其这样枯坐,不如养好精神明日再战。想罢吹灯拔蜡,收拾收拾东西,把枕头往木板上一放,扯过毡子就蜷身睡觉。
午夜时分,朦朦胧胧,梁丰做着些奇奇怪怪的梦,一会儿自己在两壁悬崖之间走“达瓦孜”,一会儿梦到自己乘一小舟浪中起伏,渐渐地,他感到自己全身有些冰冷起来,看到身后一个长发遮面,双手垂下,看不到面目的人站在考号门前,毫无生气,寒意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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