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老远就是近密的招呼,接着又是热情的留饭,当着全县干部的面,高晨光把对隆兴镇青睐有加的姿态摆的很足。顶着数双眼睛充满或是忌妒,或是羡慕,或是忌妒羡慕恨兼有的灼灼目光,安平直感到头皮有些发麻,却又不敢不顺从的跟在了高晨光的身后。
但是,以安平对高晨光的了解,他的态度越亲切,姿态越低调,那么紧随其后的往往没什么好事。这是一个功利心十足的政客,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着明确的目的性,能摆出如此平易近人,屈尊降贵的姿态来,想来所求不小。因此,走在县委办公楼的走廊里,安平的心里不由地提高了几分的警惕。
跟着高晨光的身后进了书记办公室,他的秘书十分知趣在门口停下了脚步,随手将门紧紧地关严,而走进屋的安平,想着高晨光又是做报告,又是讲形势,长篇大论的说了三个多小时,保温杯里的茶水已经见了底,急忙很有眼力见的将茶根倒掉,泡上了一杯新茶摆在了他的面前,殷勤的举动,引得高晨光朝着冯佩伦连连点头的笑道:“看看,这个安平,发展经济是好手,搞舆论宣传也有声有色,现在当起勤务兵来也不差不分毫,这沏茶的技术有那么几分专业的意思吗……”
“书记,你就笑话我,咱们乡下人懂得啥沏茶的技术,就是把茶叶扔进去,用开水一冲,泡上一会,图的就是喝的痛快,粗俗不堪的很,你不嫌弃,我就知足了……”在会场门口外表现的亲近还不算,进了办公室还没口子的戴高帽子,安平很怀疑,是不是他到省里运作进步的事情受了阻,临时起意的想要通过自己去抱方怀起的佛脚。
“你这小子,就是滑嘴。好了,言归正传,今年隆兴镇的工作干的不错,不但在县里拔得了头筹,就是在市里也挂了号,刘书记和洪市长都对隆兴镇的成绩称赞有加,这份成绩,你们两位功不可没。有过得罚,有功就得奖,今天我把你们两位找来,就是说说奖励的事情……”浮溜浮溜的喝了一口热茶,烫的高晨光直咧嘴,但是转向安平的眼神却没有半分的埋怨,更多的却是在关注着安平的表情。[
对上高晨光投入来的深遂目光,安平展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脸上古井波,平淡的没有半点表情,奖励不奖励的,安平还真不在乎,在前途上说,二十出头就当了镇长,走完了别人一辈子也不完的仕途,短期内想要再进一步,有点木秀于林的意思,并不利于今后的成长,从总体上来说是弊大于利的。而在物质上说,自己的身价早就过了百万,三万两万的奖金不过就是毛毛雨的零花钱而矣。至于在精神上的奖励,就更不用提了,从骨子里,安平就是一个俗人,披红戴绿,捧着大红的证书,既不当吃,也不当喝,远远不如真金白银来的实惠。
不过,不在乎归不在乎,可透过眼角的余光,安平却发现冯佩伦的肩膀猛的一动,脸上呈现出激动的神色,而这份激动很快又被投向自己的尴尬表情所取代,直觉告诉安平,在奖励这件事情上,高晨光和冯佩伦怕是已经有了一致的意见,拉着自己过来,很有可能就是在做戏的给他们自己找台阶。
而从高晨光一出场就屈尊降贵的低姿态,以及冯佩伦脸上闪过的尴尬来看,这份奖励怕是要被冯佩伦吃了大头,之所以摆出一副有商有量的姿态,不过就是高晨光和稀泥的一个表现,这是用一种怀柔的手段逼着自己接受他们的意见,这让安平有了一种被人蒙在鼓里,受人摆步和戏弄的错觉。
“其实这个事情,主要还是听听安平的意见,奖励非就是名和利,市委、市政府领导再三的点名表扬,这种认同和肯定比任何的奖励证书都来的实在。关键还是利,咱们在机关里工作,为人民服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都在寻求组织和人民的认可,从而获取更大的进步。从隆兴镇的成绩看,你们二位功不可没,提拔重用当之愧。不过……”高晨光一看安平面表情的没有半点反应,心里不由地为安平的这份沉稳升起几分奈,这个安平难怪能够履建奇功,单单这份气度就非旁人能比。可是他若没点反应,自己这独角戏可真不好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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