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地望着他,终于在他说完之后,道:“圣恩浩荡,苏婉惶恐。只是苏婉若是身为中宫之主,只恐未能为皇上分忧,倒是令皇上错爱了。若是苏婉做得不好,到时候,请皇上另立中宫吧。”
当啷一声,苏婉看去,却是其中一名掌书官的朱笔落在了地上。他慌忙跪倒在地,“皇上恕罪,微臣死罪!”
微微一笑,看来这掌书官被自己吓得不轻。
楚承原本的心情极为不好,面色一沉,就要震怒。却看到苏婉眼中的笑意盈盈。
依稀记起她初入宫时的娇憨而莫不在乎,现在看来,却有一种久违的亲切。
笑着点头,道:“若是有那么一日,中宫之位不会有别人,只有你!”
一时无声,他的眼中只有她。
他目光中的炽烈,让她宛如芒刺在背。
不,还是不要再说那些话了。现在的他,恐怕再也承受不起那样的折磨了。
她再次跪倒在地,谢恩。
折腾了很久,楚承有些累了。身边人已经识趣地退下。
苏婉正要也起身告退,蓦然想起这里是自己的宫殿,此刻,离开要去哪里?
冷不防,她的身子掉进了一个坚实有力的怀抱。
她的脸红了,手小心地撑住他的胸口,低声道:“你的病……”
呵呵,他无声地笑了。
她终究是关心,在乎自己的,不是么?
他将她牢牢抱在怀中,默默地道:“婉儿,不要离开我。”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却如一个一往情深的郎君一般,将对她的那份痴恋,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此刻,她也不敢多动,实在是不堪承受他的深情如火,却也难以拒绝他的宠溺,若是他的病因她再次恶化,她就是再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她只能小心地,一动不动地伏在他的怀中。
“你的病,是……怎么回事?”她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他漫不经心地用话岔开了,似乎不愿意多讲。
“朕有些累了,今晚,朕就留在云华殿里,可好?”他低声问她,似乎带着征询,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她的心中一惊,自己已经跟洛珈情根深种,纵然是楚承,也不可以。
她的身子一僵,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道:“你的身子不好,可不可以留宿到别人……”
还没等她说完,她的嘴巴已经被两片嘴唇死死堵住。
她心中更是慌乱,心下着急,手足无措。
满脑子都是晕晕的感觉,那霸道的舌头已经撬开了她的牙关,肆意在她口中横冲直撞,她奋力抗拒,却又无力抵抗。
良久,他终于放开了她。
“婉儿,你是生朕的气了么?你可知道,朕在这宫里面,最在乎的人是你!”
一双充满霸道气焰的眼神肆无忌惮地落在她的眼中,满是炽热的火焰。
她的心头再度惊慌,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良久,她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我……我还没有……”
她想说,自己的心没有准备好。
却看到他笑了,他宠溺地刮了刮她娇俏的鼻子,笑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的月信还没有过去,是不是?”
她大窘,这是什么跟什么呀?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否认么?
她的窘态落在他的眼中,却也带着令人心跳的羞怯。
他大笑着,点头道:“其实,朕说要宿在这云华殿,并不是要你服侍朕,朕只是要你陪在朕的身边,让朕好好看看。”
将她拉到他的怀中,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头,慢慢闭上眼睛,轻轻地道:“婉儿,你知道么?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朕就知道,朕一直寻找的人儿,终于来到了朕的身边。”
苏婉心中一动,不由自主想到了那幅画。那张带着自己画像的卷轴。
她知道,只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将自己放在自己身边吧?
只是,在这一刻之前,她的心已经给了洛珈了,在没有任何地方留给他了。
心中很乱,心乱如麻。
他浑然不觉,兀自地说着,自从别离后,心中无时无刻不是对她相思入骨。
苏婉咬了咬嘴唇,她是不是该将真相告诉他呢?若是告诉他之后,他会不会伤心欲绝?
想到他宫中美女如云,他会在乎自己的想法么?
却无意听到耳边已经传来了他悠长的呼吸,她轻轻歪过头来,看到了他有些青黑的眼圈。
想不到,上次一别,他居然憔悴如斯。
心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激动,在看到他的眉眼的时候,她居然将自己想说的话,慢慢咽回去了。
既然他是那么需要自己,自己也并非无情无义的人,那些话在此刻,是她无论如何不忍心说出口的。
慢慢走下床来,外面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她身着轻衫,再回头看到他一面的时候,慢慢走出门去。
门慢慢地关上了,暗无声息地,他均匀绵长的呼吸仍旧,却不知不觉地慢慢停了下来,黑暗中,躺在床上的身影,慢慢坐了起来。
众人皆知道她回来,也知道皇上宠她很深,留宿她的合欢宫。
看到她出门,随侍们却难免心中诧异,正要向她行礼,她却摆摆手,让她们离开。
众人施礼,躬身离开。
慢慢地走着,在这深宫中慢慢彳亍前行。她知道,若是留在这宫中,会永远困在这里。
在别人看来,皇上对于她的荣宠,是如何至高无上,令人只有心生羡慕,更有众多女子望穿秋水,却只是为了皇上的荣宠,眼看这皇后之位,落在了她的身上,更只有深深地嫉妒了。
可是在她看来,这不过是浮云一片。
她抬头望着天,此刻一片云悄然地将月亮的光芒挡住了。
她无声地笑了笑,慢慢朝着前面走去。
正走着,慢慢地来到了从前自己跟皇上初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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