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事!这真他娘的叫人心里不爽!他沉着脸,“无妨,不差这一天。”
花牵牛心里暗喜,装模做样地推脱了一番,最后从了他。看好了,不是她求着他,是他非要拔刀相助的。要上山,她得回家娶背篓等物,既然上山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卓无冬陪着她回家走一趟,取了东西出门没多远,又遇见了李秀才。
李秀才明日要去书院,今天特意来说一声,看看花牵牛有什么要交待的。见她背着背篓,有些担心道:“阿牛,你的伤好了吗?千万别再伤了。”至于在一旁黑脸的卓地主,直接被他忽略了。
“卓爷要帮我把山上的陷阱改良一下,我就在一旁看着,不动手,没事。”
李秀才犹豫了一下,“要不我跟你们一道去吧,也能帮着打打下手。来,背篓给我,你的腰伤刚好,千万要小心。”
卓无冬冷着脸,不悦道:“李秀才,你的伤也刚好些,更劳累不得,花姑娘自有我照顾。”
呃,李秀才一愣,他怎么有种卓总镖头针对他的错觉?花牵牛赶紧捂住嘴巴咳了咳以掩饰笑意,卓地主是在吃醋么?她压下笑意,道:“是啊,李大哥,伤筋动骨一百天,别大意。我从山上回来了再去找你。”
李秀才也不坚持,点头应了,说会在家里等她,而后就走了。卓无冬觉得胸口闷的难受,这个小白脸真是阴魂不散,看着碍眼。再看花牵牛,脚步轻快,心情愉悦,他更觉得心口发堵,意难平。恐怕她早就有心勾搭李秀才了,他这条道走不通,立即就转向而行。
可他在心绪难平又如何?他说了他不能娶她,难不成还拘着不让她嫁人?整一个死结,满腔莫名的怒意无处宣泄,只能将之灌在手中的铁铲之上,一下一下朝陷阱发泄,直到三个陷阱都重新挖过,才稍稍好受些。
花牵牛找了树枝枯叶吧陷阱布置好,满心期待,有了四个陷阱,就能隔三岔五地吃肉了忽然,头顶传来卓地主的声音——“过几日我要去金溪一趟,恐怕要两个月才能回来。”
她愣了愣,奇怪地抬头看他,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江远岚说过他要护送张小姐去金溪。点点头,道:“阿珍也跟你一道去吗?”
“齐振若是同意,她便一道去。”
她低头继续布置陷阱,声音平淡无波,“我没见过张小姐,但听江大哥说她知书达理,应该比阿珍适合当主母。”
卓无冬皱了眉头,前两日她还对这些事耿耿于怀,今天却说张小姐适合当主母,更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淡然。难道两日的功夫就断了念想?她的人生追求就这么放弃了?心头烦闷着,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说话的立场。更叫他恼火的是,是她当机立甩了他,毫不留情,干干脆脆。
忽然,她抬起头来,眼里闪着光,“卓爷,虽然我们没有夫妻缘分,但还可以有父女缘分啊!不如我认您做干爹吧,往后您替我寻门好亲事,我一样有望当豪门少奶奶。”
父女……卓无冬当场石化,她是怎么想到的?她从地上一蹦而起,显然对自己灵光一闪很自得,“您的岁数大我一轮,当干爹也说得过去,您说是不是?干爹?”当夫妻有什么好的?他一不爽就休妻,还有那么多的小妾通房外室,她才不想操心这些。还是认作干爹省心,再说了,他年纪比她大那么多,做夫妻也不是太合适,还是认干爹吧。
“你……”
“干爹,人家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您可千万要娶个贤良淑德的干娘回来,阿珍显然不适合您。另外,您这回去金溪,要记得给带礼物,我也不要别的,带些这里没有的菜籽什么的给我就成。”
“花牵牛!”她存心找死是不是?
花牵牛见他真的沉了脸,不敢再放肆,微微后退了一些,讪笑着,“认干亲不好?那,那作罢便是,就当我没说过。”嘴上这么说,心里多少还有点遗憾,要是真沾亲带故了,也不亏啊。往后她要是有机会往文坛发展,一定要写一本《我和干爹不得不说的事》。她留意过了,这时代也有这种口水文的。
卓无冬瞪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径直离去。花牵牛看着他的衣摆从身边擦过,脸上的笑意淡去,鼻头发酸。踢踢脚下的土,掩去那一点湿意。有些事不是她努力就能改变的,她还是安心种田吧。
卓无冬回头看了一眼,她背对着他,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绞成一团。心中堵着话,却没有一句能说出口,无论如何,总有一些东西他给不了。罢了,原本就不可能。就犹如苏琳一般,永远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