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牵牛这一趟离家快一个月了,花应荣急得不行。说是跟李秀才一道去北封卖果酱,两三天就回来,结果走了这么久一点音讯都没有。他去镇上打听消息,却听说有马车半道遇到劫匪,再细细一打听,心都凉透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报官,可车夫只说劫匪是四男一女,其他的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加上过了这么多日,即便报官也已经无迹可寻。
一时间花家愁云惨淡,这几年家里事事不顺。先是爹娘相继病逝,家产变卖一空,还背上外债。没多久,花牵牛也因为伤心过度大病了一场,险些救不回来。好不容易熬了过来,日子稍微好了点,又遇上了劫匪。就是他跟他媳妇,在子嗣上也困难重重。唉,花应荣觉得心里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过两日便是中秋佳节,花应荣是一点过节的心情都没有,家里冷清一片。就连杨氏都面带愁色,虽然她对小姑没多少喜爱,但总归是一家人。小姑近来给家里赚了不少钱,跟卓总镖头还扯上了点关系,眼看着把家里的日子过好了,怎么就出了这事。
就在花应荣心里充斥着家破人亡的凄凉之际,花牵牛回来了。劫后余生,一家人的喜悦之情这里略过不提。花牵牛在听花应荣感叹中秋佳节能一家团聚之后心生怨念,卓地主未免太抠,居然让他们空手而归,好歹也要赠送几块月饼吧?
好吧,做人要知足。牙粉生意他答应给她三成的利润,还一亲芳泽,不亏。既然关系修复了,她的果酱生意势必得前程无量。走了这么久,山上的杏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得上山看看。
花牵牛的心思都在赚钱上,对于虎山寨一月游没放在心上。李秀才则在家养伤,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去书院。他们两个,一个成天往山上跑,一个在家养伤,对村子里的流言一无所知。先听到风声的是李秀才,李秀才是村里唯一一个秀才,再进一步就是举人,不缺抱大腿的人。所以他在家养伤,不少人都提着东西上门探病。一来二去,李秀才就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
对于女子而言,到土匪窝走一圈,那是什么清白都没有了。李秀才有心为她辩驳几句,但别人怎么想怎么说又岂是他能左右的?反倒被好事之人添油加醋,传得更加离谱。李秀才觉得心里有愧,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被连累。反复想了几日,怕她想不开,他决定去看看她。
花牵牛对李秀才来访未做多想,只当他是闲得无聊来串门,倒是杨氏显得热情,忙前忙后招呼了好一会儿。读书人本就被人看高,更别说像李秀才这样的当红小鲜肉。杨氏还想着自家表妹或许有望嫁给他,以后混个官太太当当。
农家人没那么多讲究,李秀才是来找花牵牛的,花牵牛在院子洗杏子,李秀才就在一旁帮着挑拣。杨氏大呼小叫,“李秀才,怎么能让你做粗活?快放着,阿牛忙得过来。”
李秀才笑道:“花家嫂子客气了。”杨氏见他不听劝,也搬了张小凳子坐下帮着挑拣果子。阿牛说跟卓总镖头合作果酱生意,那肯定能成,卓总镖头从指缝里漏一点出来就够他们一家吃喝好几年了。李秀才见杨氏也坐下,觉得有些话不好说,毕竟不是好事,只能不着边际地随便扯。
不过杨氏想跟李秀才套近乎,说着说着就说到他们遇险的事上,“李秀才,你的伤好些了没?多亏这次有你护着,要不然,都不知道阿牛能不能或者回来。”杨氏自觉的是李秀才护着花牵牛,一个劲地抱李秀才大腿。
李秀才面上有些尴尬,这一趟是他连累了她。也多亏她一路卖乖周旋,他们才免去许多苦头,更因为她跟卓总镖头有交情,才能顺利脱身。哪里是杨氏说的那样?讷讷道:“这回多亏了卓总镖头,我们才得以获救。”
杨氏看一眼面无表情的花牵牛,心思活了。花应荣叫她不要妄想攀高枝,要她说卓总镖头对阿牛就是不一样!无缘无故能这么照顾?阿牛要是真入了卓总镖头的眼,就是做个妾,那他们花家也能翻身了。不过,花应荣疼妹子,她可不敢说这话。转转眼睛,道:“卓总镖头是个好人,就是村里那些婆娘嘴碎,乱叨叨,坏人名声。”就算是妾,也是要黄花大闺女才好,谁想戴绿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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