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时间,等待救援。你对着阿珍别把话说死,就说你们相识的日子尚短,先培养培养感情,过些时日再谈婚论嫁也不迟。我听说他们的大当家根本就不赞成阿珍嫁给读书人,事情或许会有转机,我们至少也得拖到大当家回来,你别动不动就寻死觅活跟自己过不去。”
李秀才脸一黑,什么叫做别动不动就寻死觅活?如今也不是计较她措词的时候,道:“大当家不赞成,那于我们再好不过,我们再忍忍,说不准大当家明日就回来了。”
花牵牛不干了,忍?怎么忍?她都快要饿死了!她是主动请命来劝说李秀才的,要是不能劝服他,阿珍哪里会轻易放过她?李秀才这么不上道,她有些火了,“不就是叫你说几句花言巧语哄哄她吗?又不是要你的命!你犯得着这么宁死不屈吗?”
“巧言令色,不是君子所为!李某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恕难从命!”李秀才特有的读书人的傲气不合时宜地冒出来抢戏,端是一脸正气凛然,看得花牵牛怒火中烧。她再无耐心,拍案而起,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他娘的脑子是不是坏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是君子所为!你不贪生怕死怎么不一头撞死一了百了?搞什么绝食?害老娘跟着你挨饿!就你,除了一张脸能看,你还有什么?你就是一小白脸,还装什么装?做人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李秀才彻底懵了,这才上山寨两日而已,阿牛怎么就染了一身匪气?这气势,比那个女土匪还要狂上几分,难道真是时势造……土匪?等他回过神,他更不屈不饶了,“她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替她说话。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她的要求!”
花牵牛喘着粗气,哪里还需要许她什么好处?只要能给口饭吃,她就能毫不犹豫地把李秀才给卖了!僵持了片刻,花牵牛的肚子传来一阵悠远绵长又中气十足的空响。李秀才脸色不善地瞄了她好几眼,她捕捉到他眼里的一丝愧疚,当即换了一副嘴脸,“李大哥,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得阿珍姑娘看重,吃好喝好睡好,我吃不饱睡不好还得干粗活,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我知道你为难,可再为难能为难道哪去?她总不至于要你去死吧?”
李秀才皱了皱眉头,她变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还一身匪气,盛气凌人,眨眼的功夫又装起可怜来了。她这样见风使舵,贪生怕死叫他打心底不喜,做人怎么能这么样没气节?饿两顿就求饶!不喜归不喜,终究还是他连累了她,有些僵硬道:“你说得轻巧,你可之她提出什么要求?”
“什么要求?”
李秀才咬着牙别过脸去,实在难以启齿!
花牵牛困惑,“她要你入赘?”
李秀才摇头,花牵牛皱眉,不是入赘还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她要明天就拜堂成亲?”
李秀才再摇头,心里天人交战,想到花牵牛是他唯一的盟友了,跟她赌气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不如说出来共商对策。张了几次口才结结巴巴道:“她,她要,要先……”他不是没想过安抚女土匪的情绪,把成亲的事往后拖。女土匪也干脆地应了他,但她要求先,先圆方,这如何使得?
见李秀才脸涨得通红,半天说不出整句来。花牵牛依着猥琐的本性推测了一下,试探道:“她想抢占你的身子?”
李秀才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怎么说话的?他又不是大姑娘!花牵牛却浑身一松,笑了起来,“就这点事,你赶紧洗洗侍寝去吧。”
“花牵牛!”李秀才是真怒了,她当他是什么人?他李文宏在怎么落魄也不会出卖色相!再有,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这么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花牵牛正了脸色,“睡一觉能解决的事,何必赔上性命?你一个男人,还吃亏了不成?”要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想牺牲他的。不是没办法嘛?
“你……”李秀才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来,显然,她已经打定主意用他的美色来换口饭吃,不禁心中悲凉,有一种墙倒众人推的感触。
“事情很简单,你从了她,先有了夫妻之实,再叫她资助你求学赶考,亲事嘛,从长计议。话本里那么多读书人接受青楼女子的自助考取功名,然后忘恩负义,另取高门千金。你就不会学学人家?”
“你说什么?!”李秀才这会儿是真的震惊了,她竟然叫他骗财骗色再背信弃义!她!她!她怎么能这样?
“你要是不愿意那也行!挥刀自宫,到时候阿珍自然不会再为难你。你一样可当官光宗耀祖,光耀门楣。太监也叫宦官,宦官也是官啊!”